楼温想了一会,“没有,我这一家子废物,倒有一个好处,不给我惹麻烦。”
楼础的心突地跳了一下。
“那大将军不必担心,陛下所为,无非是在试探。”
“试探什么?”
“御臣之术,有赏有罚,有升有黜。一赏一罚,令群臣效力,一升一黜,见群臣真心。”
“你说明白些。”
刘有终指向楼硬、楼础,笑道:“大将军对待子女,向来慈爱吧?”
“嘿,没打死他们,算我心软。”
“然则可缺衣食?”
“当然不缺,男男女女快二百口,每年花掉的钱足够养一万大军了。”
“既已供衣供食,为何不给和颜悦色?”
“什么都给,不把他们惯上天啦?管教子女跟治兵一样,必须有张有弛……啊,我明白了,陛下这是拿我们这些老臣当儿子对待啊。”
刘有终笑道:“意思一样,毕竟不同。大将军乃开国功臣,受先帝遗命辅佐新君,新君地位日渐稳固,自然不想再‘惯着’老臣,必须显露严厉的一面,试探你们的反应……”
“看谁忠心,看谁不满。我是忠臣,但我该怎么做才能让陛下相信?”
“嗯,为大将军计,明天就上书,交出西征帅印,专心宿卫宫廷。”
“真交?”楼温吃了一惊,掌军多年,让他交出兵权,心里极不踏实。
“呵呵,陛下试探大将军,大将军就不能试探陛下吗?文吏可打不了仗,军中将领皆是大将军旧部,朝廷若是真收帅印,他们也不会同意吧?”
楼温恍然大悟,向两个儿子道:“这才是真正的谋士,你们加在一起,能比得上刘先生的一根脚趾头吗?”
楼硬嘀咕道:“脚趾头又不会出主意。”
楼础道:“差之远矣。”
刘有终笑道:“大将军别夸得太甚,万一说错,我可负不起责任。”
“错不了,就是你说的意思,老三,把邵君倩的话再说一遍。”
楼硬马上复述,刘有终认真听完,点头道:“如此说来,陛下想试探的人不只大将军一个。”
楼温长出一口气,“只是试探,那我就踏实了。”
楼础在心里大喊:“不对头,这不只是试探。”可他什么也没说,反而跟着楼硬一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