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洲看着眼前惹眼的金色保时捷，眉心微蹙，正要绕过，便看见车窗降了下来。
里面的女人，穿着高达百万的韩香风毛妮套装，黑棕色的大波浪垂在颈边，戴着韩莱璐最新款墨镜，朝他看了过来。
“嗨，许医生。”
女人摘下眼镜，对他抛了个媚眼。
许之洲盯着她。
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可谁也不知道，她一个眼神已经让他神游天外。
“是不是没车”顾梦看着他那冷淡的表情，不太高兴，但还是笑着拍了拍副驾驶座，“来，上车，我载你啊，不要钱。”
许之洲看着她腰边的安全带，沉默了许久，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道“伤没好，少开车。”
“哦，也对。”顾梦从车窗脸探出头来，满脸希翼的看着他，“所以许医生，你能帮我开车吗”
说完，她也不等许之洲同不同意，便解开安全带，乐呵乐呵的钻进了副驾驶座。
许之洲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唇线平直，又是好一会没说话。
“许之洲，发什么呆，上来开车啊”
这次，许之洲说话了。
可说的却是“你自己叫个代驾吧。”
顾梦察觉到了不对劲，许之洲的情绪好像有点差啊。
“许之洲，你没事吧”
许之洲不答。
“你不会是因为昨晚被我占了便宜，觉得丢失清白，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吧”
顾梦满脸苦恼，“哎呀，我又不是故意的，谁叫你把自己送给我，又是哭又是抱，大晚上的，干柴烈火，我真的很难招架啊。”
许之洲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知羞的女人，堂而皇之的将那些事情重诉，甚至还有点引以为傲。
那明明该是认真的事情，她却以玩笑的形式说出来，没有半分真心。
他抿紧了唇“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女孩趴在车窗上，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许之洲，你不会是不想对我负责吧”
“姜梦”
他的眼睛盯着她，似乎是想下意识的反驳，声音沙哑得可怕。
顾梦才想笑，下一刻，却见他眼尾红红的。
她心哐当一下。
顾梦一直觉得，许之洲身上揉杂着矛盾的气质。
骄傲又脆弱。
此刻的他，给她的感觉就是脆弱的。
“许之洲，”顾梦看着他，斟酌了下，“你是不是在难过啊”
是不是真的因为昨晚的事情，觉得违背了自己的初衷，违背了自己坚守二十六年的清白，所以生气了，难过了
顾梦眼皮耷拉了下去，声音也低沉了许多“许之洲，你昨晚说喜欢我，难道只是酒后胡言吗”
“是”
顾梦觉得心脏有些空。
这么多个位面来，哪怕每个位面，夙夜的碎片都会喜欢她，可她从没有一次，得到过他正面的回应。
唯一那一次，是他在耳边倾诉的恨。
他是不是真的恨她，故而也想让她同他当年一样，在位面里爱他爱得无法自拔，最后又痛不欲生呢
这个想法其实压抑了顾梦很久。
她不敢去想，只想好好去爱他。
可此刻，许之洲的表现，让她有点破防了。
因为当年渡劫，她也没有记忆，做过同样伤害夙夜的事。
她经历的这些位面，仿佛只是在重蹈覆辙，重蹈夙夜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