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冤录卷三》验骨篇、论骨脉要害去处篇,你可背得?”
“当然……背得住。”刘晏淳眼珠儿乱转,弯腰靠近陈鸢小声询问,“师姐,这么多人等着你大显身手,你该不会想现在考教我背书吧?”
瞧他这幅德行,陈鸢就知道他不想当众背书,“你早晚也得当着许多人验尸,提前练练胆气有何不可?”
刘晏淳脸皮厚,反而把锅往陈鸢身上扔,“说来也得怪师姐,你说《验骨篇》有多处差错,所以这两篇有关骨头的,我就都没背,还不是你自己没空把修改后的验骨篇交给我。”
还真是这样……
自知理亏,陈鸢只能放过他,“好吧,这次案件结束,做完考核,我会根据你的学习进度添加验骨的课程。”
“哎,师妹你这是揠苗助长,你直接把正确的验骨篇交给我就好了,三百六十五节骨头,应合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的数目,每块骨头名字不同,男女骨头还有差别,够我背很久了。”
“你怎么还记着《洗冤录卷三验骨篇》上所说的三百六十五节骨头,我都说过了,正常人体的骨头共有206块,不是三百六十五节。”陈鸢总算能理解,说过两三遍的内容,学生还记不住时老师窝火的心态。
她此刻就恨不得伸手指头给刘晏淳脑门上戳个洞!
管知县、魏县丞和郑恩名的到来,解救了刘晏淳好看的脑门。
喻恩铭眼神悲戚,或许是在来路上已经被管知县做通了思想工作。
亦或者被强权逼迫妥协,在管知县当众说出要挖盛冬月坟时,他并未开口阻止。
而是神情恹恹的走到盛冬月墓碑前,跪在地上对着坟头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母亲,为了查出真相,让您受委屈了!”
磕头出自真心,额头都被喻恩铭磕破了,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温润如玉的公子满脸是血,平添了两分破碎之感,让人练习。
直看得吓得明玉、青砚心疼上前扶他起来,要给他治伤。
也让围观百姓说不出他不拦衙役的不是。
“盛冬月都死了十七年了,早就入土为安,衙门到底怎么想的,要把人家挖出来验尸。”
“一堆骨头,还能验出来什么?”
“莫不是喻老爷的死和盛夫人的死有关?”
“陈仵作太霸道了,想验谁的尸就挖谁的坟……”
“我相信陈仵作,她肯定不会无的放矢。”
“她以前是运气好,这种十多年前的尸体早就变成白骨了,我不信陈仵作这次还能靠运气发现什么讨巧的验尸方法。”
“人家靠的是本事,谁能次次靠运气破案,你也靠运气提供一个破案方法呗。”
“瞧他酸的,哦~,我记得你去参加过仵作学徒竞选,难怪你见不得陈仵作好。”
百姓们说什么的都有,但喻恩铭都没上前拦衙役挖坟,他们这些外人也只能动动嘴皮子了。
“盛老太爷一生行善,没成想女儿死于火灾,现在还要被人挖坟。”
“是啊,盛老太爷心地好,当年是那丫头偷偷祭祖造成的失火烧死了他的亲生女儿,老太爷却一点没记恨,还说那丫头最后也想护主,不仅给那闯祸丫头买了棺材,还把那丫头葬也在了盛小姐坟旁。”
“一个犯了事儿的下人,还能葬在盛家这么好的风水坟地里,真是祖坟冒青烟,下辈子铁定能投个好胎!”
听到围观者的议论,陈鸢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大婶。
陈鸢走过去,施了一礼,“大婶儿,你说妙云那丫头的棺材也埋在这里?怎么没见着她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