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溪林懵圈,瞅着她的眼睛,“为什么?你说真的?”
“我也不想一辈子给人收钱啊。”
“我…我乱讲的…你别吓唬我。”王溪林脸红了。
“开玩笑的,有其他原因,不怨你,怨我自己。是我没本事。”
“那…接下来怎么办?”
“放心吧,有一笔赔偿金,不至于穷途末路,我也好重新上路,再打拼打拼。”
王溪林乖巧地伏在她肩上说,“都这会儿了还要去打拼?”
何一萍说,“当然了,你妈是谁啊,你妈就是不怕吃苦。对了,不许和你爸提起。”
王溪林笑,点头,他趴在何一萍肩上看着她的头发,中间夹着些斑白,竟然真觉得有点鼻酸。原来小学作文里那些看似造作的句子也并非全无道理。他想,四十了,谁会要四十岁的新人。
他直起身子,与何一萍击个掌说,“加油。”
这是一个情绪饱满的假期。
假期结束,王骏业就趁着王溪林放学之前,搬出了他原先的这个家。
走之前,他与何一萍吵了几嘴。这争执是他之前没有料想到的。
其实,与何一萍的争执早就不需料想。情绪敏感的时候,好似一阵风吹来,都会引起一场争执。如今,王骏业觉得自己在忍让了。
但是,何一萍竟在自己面前哭了一场。
也许是潜意识里希望再争取到留下的机会,走的时候,他收拾得慢吞吞,好像真有那么多东西要收拾。于是何一萍嫌他慢了,就说,“快一点,小林该回来了。”
“我在想,是不是应该和小林道别再走。我这样走,他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他只会不高兴看到你。”何一萍说。
何一萍话锋锐利,王骏业心想,我怎么就不信。他知道,她是将自己的情绪“嫁接”到了儿子身上,觉得这样说法最能伤人罢了。她以前说话也是如此,恨不得将最能伤人的话朝他一股脑倒过来。他做行政助理时,何一萍常说他不求上进,说“男人身边跟着男助理”有多么的不像话。她说,助理就是保姆,保姆能保出什么名堂。王骏业虽有火,但他从不会拿何一萍的工作进行回击,因为他知道,那样最能伤人。他只会说助理的好处,不用担心被人坑害,不用应付职场斗争,旱涝保收等等,至于“不用动脑筋”“轻松”“体面”等理由自然是烂在心里不宣之于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