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乘船渡过洞庭湖,来到巴丘军营,庞统早已在营中等候,见刘贤回来,急忙问道:“主公,不知情况如何?”
刘贤叹道:“周瑜、刘备态度坚决,一定要我领兵随同西进益州。三方约定,平分巴东郡,以确保后路安全。”说着,将三家会面的情况给庞统说了一遍。
庞统沉吟片刻,道:“周瑜取巴郡,刘备取巴西,我军若是深入蜀地,即便在巴东地区有一块落脚地,但中间有两郡阻隔,也难以接应。这实在太危险了,不如不去。”
刘贤道:“然而这却是天赐良机啊!周瑜、刘备若是西进,荆州必将空虚,这是我军趁机攻取的最好时机了。若是坚持不愿西进,他两家多半会联合来攻,就算我军能够挡住,也会元气大伤,再无进取之力了。”
庞统道:“可是将军西进之后,生死皆操于周瑜之手,我军留在荆州的诸将,谁敢罔顾将军性命,起兵袭击南郡?”
刘贤叹道:“这就是症结所在!若是我能寻到路径,安然返回,那就再好不过了。”
庞统闻言,看了看地图,道:“自古荆州通往益州的道路,除了沿江过巫峡、鱼腹入巴郡这一条路外,就只有从汉水而上,经南阳入上庸、西城,进入汉中。南阳如今在曹操手里,不予考虑。沿江这条路又有刘备、周瑜两军把守,哪还能找到第三条路?”
刘贤道:“武陵郡与益州相接壤,难道就真的找不到一两条山僻小路可以连接两州吗?”
庞统闻言,仔细看了看地图,叹道:“武陵以西与益州接壤之地,北部是巴郡,中部是犍为郡的符节县,南部是南中地区的牂牁郡。即便最近的两个县治之间,也至少有两三千里的崇山峻岭阻隔,这些地方可都是人迹罕至的不毛之地啊。况且按主公刚才所说,巴郡是周瑜的攻取目标,主公不可能从略有微径的巴郡回来,那就只能从更为荒僻的牂牁郡转道了。这一路都是莽荒丛林,没有道路、没有补给、没有向导,就算山中有些生蛮居住,也是言语不通。如此情形,根本不可能通过大军。”
刘贤闻言,也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在地图上摩挲了半晌,这才道:“既然荆南与益州道路不通,不知交州是否有路?”
庞统眼前一亮,随即却又黯淡了下去,道:“益州确实有一条路可与交州相通。主公请看,从犍为郡南下,至僰道(今宜宾),经五尺道,过朱提(今昭通),可至滇池,再由此转道经贲古县(今弥勒),过西随县(今文山),再通过进桑关,便可顺着元江(其下游称红河)进入交趾郡境内了。当年伏波将军马援曾上书光武帝,说从此道进兵‘承籍水利,用为神速。愚以行兵,此道最便’,可见此路确实可供大军通行。然而交趾郡如今还在士燮手里,他虽暂时与我军讲和,但心底必定暗怀怨恨,岂肯借道给主公?况且据我所知,这条路多年未曾整修,早已不像伏波将军马援所说的那么便捷了。特别是从贲古往南至交趾郡,总计一千四百里之地,其最为险绝之处,只能俯身绝壁,四肢攀爬,方可勉强过去,走在路上,根本看不到野兽足迹,只有天上飞鸟相伴,故而当地人称之为鸟道。如此险路,数十人倒还罢了,若要过大军,却非有万全的准备不可。”
刘贤道:“也就是说这条路虽然存在,但对我军来说,其实也根本无用?”
庞统点头道:“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