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大军进城,欲要全取城池,逼降城中所有守军。奈何兵力却是太少,总共六千兵马,分兵两千去夺四门,分兵五百去守府库,刘贤再领数百人去县衙捉拿程畿,留给魏延、陈应的兵马就只得三千余人了。
这么点兵力想要逼降留守营寨的大几千蜀军主力,难度可想而知。虽然黄权、杨洪、张嶷、张翼、程畿等人都不见了踪影,但蜀军之中,仍有中郎将、校尉等人统兵。
一众蜀军在中郎将詹宴、陈凤的率领下拼死抵抗,虽然荒乱之中不知道进城的刘贤兵马有多少,蜀军士气涣散之下也无法击败魏延、陈应的兵马,但魏延、陈应也无力逼降全部蜀军。
乱战之中,詹宴、陈凤率领四五千兵马冲出北门,退往犍为郡去了。
城内其他蜀军死伤数百人,最终被魏延、陈应逼降的也有四五千人。
此时的刘贤已经坐在了县衙之中,听着城中各处军情,直至战事结束,刘贤这才松了口气,转头招呼看守粮库的军侯道:“粮库中的存粮可清点明白了?有多少?”
那军侯被问得一脸懵逼,回刘贤道:“末将只顾着看守粮库大门,还未曾进去清点存粮数量。”
刘贤闻言叹了口气,军中没有个文吏打理内务,这还真是不行。
想了想,刘贤命将李恢、爨习、张裔、费诗、吴兰、雷铜、黄权、杨洪、张嶷、张翼等人带上来。不多时,李恢等人带到。众人都已知道刘贤击败黄权,夺了汉_安,尽皆心内震撼。费诗、吴兰、雷铜甫一见到刘贤,便即拜伏道:“刘将军,我等自投效以来,并无反叛之举。李恢通敌,我等并不知情,还请将军明察。”
刘贤闻言,起身扶起三人,温言道:“昨日情势危急,我不知道你们是否与李恢同谋,故而只得都抓起来。让你们受委屈了,我在这里给三位赔个罪,还请你们切勿生气才是。”
费诗、吴兰、雷铜对视一眼,皆道:“刘将军处置恰当,我等不敢生气。”
刘贤见三人仍有些芥蒂,当下笑道:“今日实是误会三位了,这样吧,今夜我设宴,为你等压惊,到时候我自罚三杯,当众向你们赔罪。”
三人连道不敢,刘贤厚着脸皮对费诗道:“我军如今拿下汉_A县城,夺取了粮库,还请费司马辛苦一下,前去清点库中钱粮究竟有多少。此乃当前要务,请你切莫推辞。”
费诗拱手道:“既是将军有命,我岂敢不从。”当下费诗转身出了县衙,往府库去了。
刘贤这才转头看着李恢、爨习、张裔,问道:“自你们投效以来,我自问并不曾薄待,不仅委以重任,使你们能各展其才,平常时候也是嘘寒问暖,不曾怠慢,你们为何要背反于我?”
李恢道:“刘将军确实不曾薄待我等,只是你前途黯淡,胸无大志。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我等不愿随你一同覆灭,故而背反。”
刘贤闻言哑然道:“我怎么前途黯淡了?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我胸无大志的?”
李恢道:“刘将军可还记得,当日我曾问你可有长远之计?你回答说欲要夺取南中,取道返回荆州,是不是这样?”
刘贤点头道:“确有此事!这又怎么了?”
李恢道:“你既入川,却又无争夺巴蜀之心,难道不是胸无大志?你要退回荆州,巴蜀迟早便将归属刘备或者周瑜。他两家无论是谁夺了巴蜀,都必将南下争夺南中!南中荒僻,与荆州关山阻隔,援兵难至,若巴蜀之兵南下,南中必失。到时候你空费钱粮,入川一趟,寸土未得,益州形胜之地也被他人夺取。今后只能坐守荆南,四面皆敌,迟早败亡,这岂不是前途黯淡?”
刘贤笑道:“你想的倒是长远!但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刘备无力全取荆州,故而只得全力争取益州。周瑜欲要全据长江天险,确保江东安稳,故而也积极入川,抢夺沿江城池。而对我来说,荆州才是根本,巴蜀之地即便夺下也是一块飞地。耗费心力,经营飞地,分薄了人力物力,迟早将会两头落空。还不如全力经营荆州。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恢冷笑道:“荆南荒僻之地如何能与巴蜀富庶州郡相提并论?刘将军若真有大志,就该全力经营巴蜀。如今却舍大取小,舍富取贫,真是愚人之见。”
刘贤道:“荆南虽然贫瘠,但军民之心皆归于我。巴蜀虽然富庶,但民心不附,如今又有群虎环视。若我悍然虎口拔牙,必成众矢之的。到时候战火连绵,三方混战,数年之内难见分晓,巴蜀必将被打成一片废墟。此绝非智者所为。”
李恢道:“难道退守荆南就是智者了?荆南四战之地,难道就不是群狼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