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此时已经回到了江陵,闻听张旻到来,当即接见,问道:“士太守此时派你前来,可是听说我要发兵攻打交趾,故而来探听虚实啊?”
张旻见刘贤问的直接,也自楞了一下,随即道:“非也!我家太守说交趾乃大汉之土,也是交州牧辖下之地,我家太守执掌边郡,既是大汉臣子,也是刘州牧的下属。倘若刘州牧认为我家太守不称职,随时可以一道文书罢免我家太守的职务,我家太守当立即告老归田,决不敢有违。实在不必兴师动众,使士卒白白承受奔波之苦。”
刘贤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士太守真是这么说的?”
张旻道:“千真万确!哦,我有太守亲笔书信在此,还请州牧过目。”
刘贤接过书信,展开一看,只见士燮在书信中诚恳地表达了顺服之意,表示今后每年都将遣使送来贡品。同时,士燮将奉行边将遣送质子于朝的旧制,遣送儿子士廞到江陵为侍奉刘贤。最后,士燮还提了一句,说士壹近来染病,难以胜任合浦郡西部都尉一职,自请离职,请刘贤另选贤能代替。
刘贤看完了书信,将之递给旁边的一众文武传阅,随后道:“士燮态度诚恳,若他真能做到书信中所说的遣送质子,年年奉贡的话,似乎便不必去讨伐他了。”
向朗点头道:“此言正是!交趾偏远,大军劳师动众前往征伐,即便胜了也并无多少收获,一旦出兵不利,更会挫伤我军锐气,殊为不智。若士燮真能年年奉贡,则我军不动刀兵,便能得享其利,何乐而不为!”
其余庞林、习竺、费诗、程祁等人闻言,都认同地点头,就听坐在下首的陆逊突然道:“不然,士燮不过是势穷力孤,见挡不住我军,故而以退为进,假意遣使奉贡,送上质子,实则还是想要割据交趾,自立一方。刘将军千万不可中了他的奸计!”
刘贤饶有兴趣地看着陆逊道:“哦,那依你之见,又该如何?”
陆逊道:“我军日后必要北伐中原,而在后方留着这么一个居心叵测的割据军阀,实是一大隐患!不如趁着现在曹操新败,无力南下之时,调集重兵一举灭了士燮,方为上策!”
刘贤道:“只是士燮在交趾做了近三十年的太守,民心归附,根基稳固,蛮汉百姓皆服其统治,若是贸然攻灭了他,只恐交趾动荡难安,反而会牵扯我军兵力。”
陆逊道:“不然,蛮夷不懂礼仪,只需剿除了元凶,再示之以威,则其必不敢作反。然后将军再派出智勇之人担任太守,则交趾一郡,自然安定。”
刘贤沉吟了许久,道:“士燮担任交趾太守多年,安抚百越,收拢流民,大兴文教,政绩卓著,实是有功。他如今既然愿意顺服,我看还是不要讨伐的好。换一个人去做交趾太守,未必能比士燮做的更好。”
陆逊闻言,还待争辩,就见刘贤抬手止住,道:“此事我已决定,伯言不必再说。”
当下刘贤转头对张旻道:“请你回去转告士燮,就说只要他真心归附,我也必不相负。我在江陵,翘首以盼士廞到来。此外我听说日南太守士武前些时候不幸病死,既然如此,我便表奏合浦郡西部都尉士壹为日南太守。至于合浦西部都尉么,便从此撤去,其所辖之地,统一由合浦太守掌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