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邪无心道:“两位可愿听我一言。敝人拜访琅琊郡琴仙苏语鸾,偶尔听闻半年前搬来一对夫妇在兰陵抱犊山修建坟冢,百金购置九霄环佩古琴,还聘请琅琊琴仙为之奏哀乐。敝人觉得蹊跷,夜探墓地,发觉墓室困有女子,救之,她自称范红袖。”
这时飒爽英姿的美人走进会场,李孟和王斗同时起立,皆盼望红袖来寻自己。范红袖看了看李孟,又看了看王斗,终于走到王斗身边轻声道:“师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她伏在王斗肩膀上大哭。
王斗颤音道:“师妹,你受苦了,是不是李孟那厮将你囚禁在琅琊。”
范红袖道:“师哥,毒害爹爹的另有其人。”
王斗道:“是谁?是哪个混蛋?”
范红袖道:“当日料理完父亲丧事,我去看望独自归乡的邵伯。他侍奉我爹多年。我父亲却失手将他唯一的儿子邵华打死。我心中觉得过意不去,便携带金银到曲阜看望他,哪知邵伯老家被恶人放火焚毁,尸身在大火之中被烧为焦炭。”
王斗道:“邵伯善良老实,是谁要害死他?”
范红袖道:“邻居言火灾之夜有打斗之声,事后神秘马车夜间搬运金银细软而去。我一路打听消息,终于得知那恶人竟是向兰陵逃遁。我追到抱犊山,竟然在守墓人房中发现了……”说到这里,范红袖满眼恐怖,哽咽不能言。
王斗道:“你发现了什么?”范红袖道:“邵华的灵牌位。”
王斗惊讶道:“什么?”
“当我看到邵华的灵牌位,惊讶得连退三步,半夜之中叫出声来,惊出了那名守墓人,竟然便是邵伯。原来他施了金蝉脱壳之技,大火之中被烧死另有其人。”
王斗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如此质问他。他并不回答,只将我擒押在墓室之中。”
朱邪无心道:“其中原委如何,只待王帮主亲自审问邵伯。”
几名泰山弟子押进来一老头,一目失明,满面沧桑。
王斗道:“邵伯,你潜逃他乡,隐姓埋名,羁押红袖,所为何故?”
邵伯道:“我们两个比试一番,若是你赢了,我就告诉你一切真相;若是你输了便为我儿殉葬。”王斗道:“邵伯,你根本不会武功。”
邵伯笑道:“哈哈!邵某乃羽山派的弟子。范兆兴命我为密部,明面上专司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实则暗查帮内不轨份子。”
王斗道:“羽山派?从未听说过。”
“洪水滔天。鲧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水,不待帝命。帝令祝融杀鲧于羽郊。鲧复生禹。帝乃命禹卒布土以定九州。鲧治水失败,死于惩父山,是为羽山。”
王斗道:“原来是泽薮派弟子,帮内莫名突然失踪的弟子皆是被你所杀。”
邵伯道:“老朽追随范兆兴十五年,虽没有多大功劳,也没有什么过错。可是他却不顾我夫妇苦苦哀求,竟然将我独子打死。”
王斗道:“国有国法,帮有帮规。邵华夜闯民宅,杀死高平曲鲁氏一家七口,襁褓之中的孩子都不放过。师傅岂能饶恕他?”
邵伯道:“那是我唯一的儿子。老夫将人交到你王斗手上,托你严格管教。你却任歹人诱他犯错,事后便推卸责任。可怜我的孩子,就被你这种浪荡子弟教坏了。”
范红袖道:“所以你害死我爹么?”
邵伯道:“我孩儿死的那天起,老夫的心便死了。老夫从来没有求过范兆兴,十五年只有这么一个请求,用我的命换我孩儿的命。他却将我儿活活打死。范兆兴死有余辜。老夫本欲自杀,可惜尚有心愿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