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东西被枪毙倒不至于,大队长心知肚明,关上三五年是有可能,几个民兵利索的拿绳子捆了耗子。
大队长说,“死罪可免,坐牢是跑不掉了,还想躲罪,怕是做梦,你偷过的人家还不知道有多少呢,今天是撞到枪口上了,打的好。”
民兵队长哼了一声,“打的轻了,你这手就该给你剁了,连乡亲的东西也偷,连何家这孤儿寡母的也偷,简直没人性。”
“要流血流死了。”耗子一边捂着流血的脚嘶嚎,“我爹是发洪水救人死的,我是家里的独苗,我不能被关起来。”
大队长还没说话,身边的乡亲就嘘声一片,“还救人死的呢,你那个爹想爬知青点的房子,恰好那年雨水多,房子塌了,自己把自己埋了,为了大队里名声好听没往外说而已。”
“怪不得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呢,一家子都是坏种。”
“送去枪毙还是关上几年就看何家的意思吧,何奶奶呢,回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在这里呢。”
这时候何奶奶被人搀了进来,“何奶奶,你快检查一下丢了什么东西,看看这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钱没丢,我家燕子都存信用社了,还是陈宇杰教的呢,钱啊票啊,收着被老鼠咬,不如存信用社安全。”
何燕闷不吭声的在地上捡东西,扫落一地的中草药可惜了,这是她辛辛苦苦挖过来,跟陈宇杰学着炮制好的炖补汤材料。
因为珍贵不易得,收在箱子里包裹的严严实实,被耗子翻了出来,以为里面藏的钱,结果是切片的药草,随手就撒地上了。
这些都是自己的心血,不能被白白糟蹋,于是等大队长问怎么处理耗子这个贼的时候,她就有意往严重了说。
何燕语气平稳:“耗子这个人偷东西大家都知道的,光我就撞见的就有好几次了,他还偷过陈宇杰家的兔子。”
“上次也还是大白天,这次是我家,下次说不定会盯上谁,不送警察局他就得不到教训,咱们整个大队的人都不安心。”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大队长虽然觉得不是啥大事,不想接触派出所,但被偷的是何家,何燕坚持,他就带上两个民兵亲自将耗子扭送去镇上了。
大伙儿有热闹都不想走,又拉着何燕问上次看见耗子偷兔子的细节。
何燕就一一说了,说话的时候条理分明,一点也不像别人说的那么傻,有人纳闷。
看她要留下来收拾家里,大家也陆陆续续散了,不过闲聊几句总是难免的。
“不是都说何家的孙女是傻子吗,传这样流言的人心是有多黑啊。”
“就是,小时候没听人说她傻,也就是小学没读完才开始被人喊傻子。”
“那多稀罕,村里好多娃娃一年书都没读过,她一个女娃娃上了三年小学,怎么会是傻子呢。”
“心黑的,一开始谁家传出来的来着。”
“还有谁家,陈家啊。”
“哦,那家,那我就知道了。”
大伙就以为是曾雪梅传的,现在她毒妇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