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伯欺软怕硬吗?”秦牧问道。
田蜀毛骨悚然,齐九嶷也惴惴不安,心道:“秦兄怎么什么话都敢说?他尽管是幽都神子,但对土伯这样说话,幽都神子这个身份也根本保不住他!”
土伯微微皱眉,牛角之间火光流转。
秦牧继续道:“土伯公正无私,便应该去追究开皇的责任。土伯不去追究主谋,而拿田蜀问罪,未免有欺软怕硬之嫌。我是晚辈,但晚辈也有公正之心,倘若土伯不公,晚辈便心有不服,总想说一说。土伯倘若不欺软怕硬,那么太皇天和罗浮天毁灭,无数生灵惨死,土伯何不追究首恶?”
阴差老者皱眉道:“神子,你不知这里面的缘由,还是不要说了……”
“让他说。”土伯抬手道。
阴差老者只得忍耐下来,暗暗替秦牧捏了把冷汗。
秦牧继续道:“首恶是谁?适才从土伯的宫殿中走出去的那位贵客便是!阴天子纵容弟子,逼得赤明余族不得不进入魔族罗浮天的领地,引起一场血战,罗浮天被毁,赤明余族死的只剩下赤溪一人。魔族为了求生存,不得不进攻太皇天。阴天子的弟子又持生死簿为祸,血祭罗浮天撞击太皇天,让太皇天撞击延康,无数生灵丧命。适才首恶就在这里,土伯为何不诛首恶?”
“我哥哥大闹幽都,土伯给我记过,要杀要打。我召来七杀星君尉獠之魂,土伯给我记过,要杀要打。我在战场上厮杀,斩杀敌将,土伯给我记过,要杀要打。而今,阴天子的弟子将要血洗延康,让石像复苏,降劫于延康,又将会是无数生灵惨死!土伯,你何来的公正无私?你可敢对他们要打要杀?”
“你分明是欺软怕硬,欺善怕恶,你不作恶但却有大恶,田蜀斩你的角又有何罪?倘若天庭上坐着的人是开皇,你敢放个屁?”
“你说我作恶多端,你将我哥哥的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我哥哥固然无恶不作,但也知行合一,你虽然是幽都之主却言行不一,有辱没天生神圣之名!”
“你还不如把位子让出来,让我哥哥做这个幽都之主,最低他能一碗水端平了,不像你四处乱洒!”
田蜀、龙麒麟和齐九嶷吓得屁滚尿流,阴差老者也连打几个哆嗦,心道:“完了,完了……”
土伯三只眼睛盯着秦牧,秦牧直视他的三只眼睛,丝毫不让。
“你原本很机灵,很会因势利导,很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为何今日不知进退,非要据理力争?”土伯终于开口,询问道。
秦牧躬身道:“世人总有积怨,积怨久了,便会爆发。我也是世人,冒犯了土伯,还请见谅。”
土伯缓缓点头,道:“你怎知我没有一个小本本记录阴天子的罪过?”
秦牧道:“有而不做,与没有有什么区别?我知道土伯的难处,无非是天庭势大,你不敢有所作为,不能有所作为。既然土伯不愿意亲自动手,那么又何必阻挡他人?”
土伯面色无比平静,丝毫看不出表情变化:“那么你的意思是?”
“恶人还要恶人磨,我是这个恶人,田蜀也是这个恶人。当今世上,敢与阴天子斗个你死我活的人不多,田蜀便是其中之一。”
秦牧道:“土伯把田蜀放走,让他来与阴天子斗个你死我活,岂不是好?你的角的确是田蜀所斩,但也是事出有因,他是奉开皇之命,开皇不在这里,我替他担了。土伯尽管将这个恶名记在我的头上!只请土伯能够放过他,让他去与阴天子斗,而土伯尽管做个渔翁。”
土伯三只眼睛一直盯着他,始终没有移开目光。
田蜀等人惴惴不安,秦牧不知道土伯的强大,而田蜀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开皇时期,他被土伯封为冥都天王,一身神通出神入化,但是和土伯一比,那就是米粒与灼灼太阳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