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眼前易过容的翟无疾,气得想上去给他两巴掌
他伸手指着翟无疾,虚点着他的额头“你,你想气死朕”
“一声不吭就跑了”
“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翟无疾腰背挺得笔直,他反驳道“臣没有一声不吭,派人来跟您说来着”
“再有,这个世上并没有您不敢做的事儿,您不敢杀的人,只有您愿不愿意”
皇帝又虚点了点他,他转头冲着郑宏“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朕惯出来的”
郑宏心说那可不是咋滴,但面上还是赔笑“也就您能培养出冠军侯这种倾世之才来”
“都说冠军侯有泼天之功”
“但若没有陛下的教导,这功可落不到冠军侯的头上”
“真正功高震天的,是陛下”
翟无疾知这是郑宏在帮他,也跟着拱手道“陛下视臣如子,什么好的都恨不能全塞给臣,臣知晓。”
“臣不敢忘恩”
“驱逐匈奴之功在陛下,臣只是沾了陛下的光。”
别说,这两人一唱一和,皇帝倒还真的舒坦了不少。
刺儿这种东西,有人有心扎,你能次次都精准避开吗
皇帝的脸色缓和了下来,郑宏也躬身退到门口守门去了。
殿中,皇帝也不喊翟无疾起身,只道“朕看你能不能将事儿说出花儿来,要是说不出来,看朕如何收拾你”
翟无疾从怀中将那写着张氏在乡亭的布帛拿出来双手奉上,皇帝接过去抖开看。
“臣先是听闻横门外发生骚动,有些庶民受伤,就想着去查看一番。”
“然而尚未出宫,就收到这样一封信。”
“臣当时就怀疑是不是有人以张氏为饵,想引臣出京,并在浅水镇乡亭设伏,或是摆下别的阵仗。”
“他们为什么想将臣引出去”
“是想在长安城做什么”
“还是想在宫里做什么”
“臣当时就带人出城演了一出戏,然后让张虎带人潜回长安防备,臣和另外一人换了衣衫,让他扮成臣赶往浅水镇”
“而臣则易容回宫,想随侍在陛下身旁,以防不测”
皇帝听他这么说心里最后那点儿埋怨顿时消失了个干净,他就说嘛,一个村妇而已,他的冠军侯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村妇而弃他这个皇帝于不顾。
皇帝不知道的是,若翟无疾不是重生的,那他还真会为了忠于皇帝而放弃一些东西。
然而翟无疾是重生的。
他当孤魂野鬼的时候看够了皇帝的冷漠无情,看够了皇帝的凶狠残暴。
即便他后来知道真相杀了罪魁祸首一家子人,也专门建造了一处宫殿用来怀念太子。
可是那时候。
人已经死光了啊。
“你回来,难道就不怕那个村妇遭毒手”皇帝心里的坎儿过去了,但还是板着脸问道。
他想听翟无疾亲口说不在乎。
堂堂一个中年皇帝居然是个幼稚鬼
翟无疾的脸上浮现出轻蔑的表情“一个村妇而已,原本就是臣使的障眼法,死了就死了,有什么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