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教育他?
还有她管安然叫孩子?
分明她也就比安然大了一岁而已。
然而,她这份仿佛长辈般叮嘱训教的成熟,却并没让秦瑞阳感到不舒服。
相反,这样的成熟,叫人觉得心安可靠。
事实上,从看到她给安然专注诊脉的样子起,他就全心信任了她。
这种感情太过微妙。
以至于他细细回味起来,自己也有太多想不通的地方。
见他不说话,光拧着俊眉看着自己,唐棠还以为他不乐意听,忙道:“行吧算我多管闲事,不过她这病,赶紧的治,别耽搁,现在年纪小,也还没伤及肺腑,好好调养上几年,没啥大问题,再乱来,别嫌我说话不好听,就是找死。”
说话间,门外传来了团团的声音。
这边白安然也没啥大事,唐棠也就没打算留了。
“好了,大夫也来了,其实按照原来这个药方抓药就行,不过你不放心还是让人看看,对了,如果按原方抓药,记得加一味陈皮进去,我走了,不用送。”
说是不用送,秦瑞阳还是给人送到了门口:“今天,多谢。”
这声多谢,意料之外。
不过也是对方应该的。
唐棠笑了笑:“嗨,没啥大不了的,留步。”
说了留步,结果人家又送到院门口。
团团带着人,也正好到院门口了。
看唐棠出来,忙招呼:“小姐,大夫来了。”
唐棠回转头,仰头笑的明媚:“走了,下次见。”
秦瑞阳在那大片明媚的笑容里,迷了一瞬眼。
缓过神,人已经走远了。
直到大夫喊了一句王爷,他才敛神转身,把大夫请进了房。
心头是一大片的茫然,为何竟会不舍。
*
之后很长一段世间,唐棠再也没去过瑞王府。
实在也没什么可去。
团团是越来越觉得,小姐对王爷的感情不对劲了。
以前巴巴的恨不得黏住,现在你要说玩的欲擒故纵,这也不能纵这么久吧。
她还是觉得,两人肯定闹了别扭。
只是每次问,小姐都说“没有啊”。
问过三两次,她也不敢再多问了。
只是生活里少了瑞王和瑞王府,总觉得像是少了什么。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
酷暑算是给熬过去了,结果秋凉还没享受两天,天裂了口,没日没夜的下起暴雨来。
暴雨下到第七天,城南那片就遭了水灾。
一早伺候唐棠吃早饭,团团就不无担心,道:“小姐,你说瑞王府会不会也遭淹了?”
瑞王府在城南,唐棠听说城南遭水灾后,也想过这个问题。
不过她没怎么担心,道:“钦天监不是说,这雨最多下到明天傍晚吗?城南那边水位到半小腿,以瑞王府地基,这水估计也就没的到第二个台阶,没事。”
团团还是担心。
“不然,咱派人去看看吧。”
唐棠想了想,道:“算了,少管闲事。”
这是闲事?
团团怎么听都觉得,这话不该从她家小姐嘴里说出来,到底还是没忍住,再一次问道:“小姐,你真没和王爷吵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