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闻言却也有些迟疑……
贾政忙道:“琮儿有话直说就是,可还有什么手尾不成?”
贾珍也道:“莫不是还要打点一二?”
薛姨妈忙道:“要多少银子只管说!我这就让人去取来……”
贾琮苦笑道:“并不需要,只是那清公子说,虽薛家哥哥有不知之情,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虽我再三求情,可芙蓉公子的脾性……”
言至此,他微微摇了摇头。
贾珍闻言忙在一旁道:“万不可恶了人家,我早听说过那位,寻常亲王世子都不敢惹她,正经公主都没她得宠。
她若撒个娇,皇帝都让她三分。
琮兄弟可别莽撞行事……”
贾琮点头道:“珍大哥说的是,见芙蓉公子不耐烦后,我就不好多说了。
说到底,还是咱们理亏。
芙蓉公子还说,她若不进宫,太后得知后震怒,御史必然弹劾。
到时候,怕连贾家也要一并弹劾在内。”
这下,众人都变了脸色。
贾母都压下了训斥之言……
她虽好体面,想全亲戚之份,却绝不愿将贾家拖下水。
唯独薛姨妈,悲戚道:“那……难道就没法子了吗?”
王夫人心中不忍,看向贾琮道:“琮哥儿,你薛大哥如今在何处?”
贾琮躬身答道:“回太太的话,薛家大哥现在锦衣亲军北镇抚司诏狱内。”
听到这处地名,别说薛姨妈唬的面无人色,连贾政贾珍等人都变了脸色。
那可是诏狱啊!
纵然内宅妇人,闻此二字,也能想到“诏狱之祸”,“酷吏横行”八个字。
薛姨妈简直不敢想象,她娇贵的儿子怎能在那种地方待一刻!
因此几乎崩溃大哭起来。
见她如此,王夫人和王熙凤也跟着落了泪。
贾母极不喜欢这等悲戚氛围的,拧起眉头看向贾琮,好似皆他造的孽般,沉声喝问道:“果真没有法子了吗?”
见贾母这般态度,贾政脸色一沉。
只是身为人子,他又能说什么?
贾珍贾蓉父子眼观鼻,鼻观口。
老太太在贾家,不管从诰命爵位来说,还是从年纪而言,都是最高的。
所以不管她说什么,其他人都只有听训的份儿。
上回宝玉做错事,被贾政打了两下,老太太不知从哪听说,是贾珍的锅,生生将人喊来好一通教训。
贾珍袭着爵,还是族长,不也得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磕头赔笑脸认错?
这便是以孝治家,何须以理服人。
这会儿子,贾琮又如何能例外……
不过贾琮面上看不出一丝委屈,面色也不变,毕恭毕敬道:“回老太太的话,叶府那边,怕是没法子了……”
贾母闻言,登时掉下脸来,冷哼了一声,道:“都是你惹出的祸事,你没法子让哪个去想法子?
如今荣府的世位在你头上,你若没这个能为,怎还有脸担得起这份家业?
不若早早换了人去做,莫要给祖宗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