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去!”尹洙也是起来,脸上反倒是喜大于忧。
“却也不是什么坏事,再坏也是官家的事情,让官家自己操心去吧!咱们大郎都已经躲到涯州去了,他们还待怎样?咱们可是又快抱小孙孙喽。”
范仲淹由衷一笑,心里其实和尹洙想的一样。他看唐奕比自己亲儿子都重,被撵到涯州去,老相公虽然一不字都没说,可是不代表他范希文没有脾气。
置仕这么多年,可是范相公的威风犹在,谁又敢轻视这个看似只管教书育人的老头儿?
看着唐奕,范仲淹还是颇有几分无奈,“走吧,我们陪你去‘要媳妇’!”
....
“不去。”
看着三个老人家已经动了起来,唐奕这才缓缓收拾心神,抬头看向三人。
说出去的话,更是让三个老头儿一滞。
“不去?”王德用怔怔出声儿。“你回来干嘛来了?怎么又不去了?”
....
范仲淹则是一拧眉头,看这表情就知道这小子疯劲儿又上来了。
“你又要干什么?”
唐奕反常的一扬嘴角,露出一个扭曲的笑意。
“既然赶上了,那怎么也得陪他们玩玩。抬腿就走,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爷的美意?”
“你....”王德用怔怔地看着唐奕,这个杀气腾腾的眼神,老将军曾在唐奕身上见过,但是在攻辽之前,是对外敌。
只闻唐奕道:“既然草菅人命的事儿都已经干出来了,这可是人命债,却是要还的!”
此言一出,范仲淹立时大惊:
“你...不可鲁莽!”
王德用也是急急出声:“不会又要打断谁的腿吧?”
“呵呵...”唐奕干笑两声。
笑声听的三个老家伙都有点渗得荒。
“您老放心,有的人断腿是最大的痛,有的人却不。”
“非得他在乎什么,就夺他什么,他才能长记性,才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碰的。”
“....”
三人呆呆地看着唐奕,说实话,当真猜不透他心里又憋了什么花花肠子。
正要发问,却是唐奕想暂时卖个关子,转脸问道:“李大官在观澜吗?”
“在!”
院外一个尖尖的嗓音突兀出声儿。
“咱家在此!”
唐奕一回身,就见李秉臣已经在院门外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老大官须发皆白,身形佝偻,老的已经不行了。好在精神还算好,一双眸子依旧有神。
唐奕急忙迎了出去,把老大官搀扶进院儿。
“正找您,您就来了。”
李秉臣一笑,一边随唐奕往里走,一边戏谑道:“怎么?咱家可是听说,你小子对咱家颇有怨恨啊。”
“找咱家做甚?也要打断咱家的老腿?”
唐奕一窘,佯装温怒:“哪个碎嘴的瞎传?看小爷不撕了他的嘴?”
随即嘿嘿一笑,“对于您老,小子是只有尊敬的,可不敢掺杂半点怨恨的。”
李秉臣摇头,又是一笑,却是没接。老大官心里明镜似的,唐奕怨恨的是官家,而不是他这个老太监接手了他的观澜。
与范仲淹三人点头见过,老神哉哉的坐下,这才抬眼正视唐奕,不再玩笑。
“说吧,找咱家何事?”
唐奕也不拐弯磨脚,“想向老大官请教一些观澜商合的近况。”
“哦?”李秉臣声调一扬。
问观澜的近况?这小子可是很久没插手过观澜的东西了。连官家给他去的信,他也是一次都没回。
“怎么?不与陛下较劲了?开始关心你的观澜了?”
唐奕淡然一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只道:“国事体大,同仇敌骇!”
....
李秉臣闻言,无声地点了点头...
唐奕说的没错,国事体大。这个时候没有闲工夫照顾唐奕的小情绪,甚至没有闲工夫照顾官家的小情绪。首要任务是赈灾,其次是怎么渡过这一关。
至于唐奕和赵祯的私事,李大官管不了,也没法去管。
“大郎以为,依当下的形势,当如何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