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贫民看到三四十名贫民如此表现,一时间既失望又痛心,努力提高嗓门:“你们以为抄胡家的是空狱门,杀胡老爷的是空狱门,就与我们无关了?大家醒醒吧,姓胡的不会饶过我们。”
“瞧瞧竹竿上的六颗脑袋,他们明明有机会提前逃跑,却偏偏傻傻地认为这是胡家和空狱门的恩怨,傻傻地等胡进文这恶贼归来,甚至奢望想跪一跪得到原谅。嘿嘿,也不想想,胡家缺你们的膝盖吗?”
“快跑吧,跑到深山里躲起来,跑到海岛躲起来。”
可惜,中年贫民白喊了。
三四十名贫民依然犹豫踟躇、心存侥幸。当某位贫民好不容易有了抉择,迟钝泛起逃跑心思时,名曰胡进文的锦衣青年已经以戳眼睛、勒脖子等手段制服中年贫民。虽然胡进文的形象非常狼狈,他却重新站了起来。
胡进文抓起鞭子,反手狠狠抽打中年贫民。
胡进文一边泄愤施暴,一边杀鸡儆猴警告三四十名贫民:“跑啊,你们跑啊!我看你们跑的快,还是岳山派大侠跑的快。”
本就犹豫的贫民们顿时散去逃跑心思,老老实实跪在地上,怀着侥幸等待胡进文的裁决。
中年贫民孤掷一注争取的些许时间,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威慑贫民完毕,锦衣青年又红着眼珠子盯向中年贫民,怒吼:“安十六,我胡家可是你家的恩人!”
“当年你老母忽染急病,奄奄一息躺在床上。你绝望无助跑到我家借钱,我父亲二话不说,当场借给你一两银子。若非我父亲仁义慷慨,你老母早就病死了。你这位孝子,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
名曰安十六的中年贫民,孤注一掷反抗时,已经放弃了苟活的侥幸心思。
此时反抗失败,苟活概率肯定更加渺茫。
安十六已经没有活路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呵呵疯癫狂笑反驳胡进文:“镖头当时的确借我一两银药钱,可之后呢?一两银翻倍成二两,二两变成成五两,五两变成十两,十两变成二十两。短短一年时间,我不仅欠了你们胡家所谓的恩情,还欠你们胡家二十两银。”
“我们家拼命省吃俭用,一年最多省下一两银子。如果你家宽容我们一年两年,即使翻倍还你们三两银子,这笔债我也就认了。可瞧瞧你家的高利贷,借一两银,一年时间就变成二十两银,皇帝也还不起啊。”
“因为一两银子借款,我家的鸡、羊、狗成你们胡家的了,我家的三亩薄田也成你们胡家的了,我们兄弟三人最后也成了你们胡家的契奴。”
“这就是你们胡家给我的恩情!”
“呵呵,你还想让我怎么报?挖了你老父的草头坟,再撒一泡尿吗?”
胡进文恼恨安十六出言不逊,鞭子加脚踢又了揍了他一顿。
直至打累了,胡进文才继续语言驳斥胡进文:“你欠债还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