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舟山的战事,清军大举出击,杭州城的盘查必然会格外严格。陈凯没打算太过集中,所以干脆让道宗和邝露分别从武林门和艮山门先行入城,过去个把时辰,他再带着剩下的人伪装成行商和伙计自武林门入城。
道宗和邝露,一个和尚、一个儒生,没费什么气力就进了城门。从传回来的消息来看,盘查确实是严格非常。不过,此二人一个用不着兵器,一个不会用兵器,守门的清军倒也没有太过为难,就放了进去。
“咱们的家伙什,要先行藏在城外了。”
“参军请放心,一旦暴露,便是赤手空拳,我等也自当为参军杀出条血路出来。”
“真的暴露了,是逃不出来的。”
一路上,持兵自保,由于人少,多为看作是护院随行,倒不甚起眼。奈何这番到了杭州,盘查之严格远胜这一路上的历次,陈凯不打算横生枝节,干脆便只留下部分哨棒。
等了一个多时辰,陈凯一行如约入城。武林门外,等待入城的百姓长队已经排了老长的队伍,陈凯一行排了队伍,前面更有一支接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好生热闹。
陈凯倒也不急,但是那些接亲可不一样。吉日吉时,都是算好了的,城内的家宅之中,男方亲属皆在等候,这般拖延下去,实在是让人急得上火。
“看吧,跟你说早些出来的,现在排在了这接亲的队伍后面,且等着吧。”
依稀听着后面似乎有人低声议论,陈凯倒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按部就班的排着队。就这般慢慢磨蹭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总算是到了那支接亲的队伍。
“哭丧呢,吹什么吹,不嫌闹腾?!”
武林门的守卒上前喝骂,媒婆连忙招呼着吹打的队伍停下来,甚至就连骑在马上的新郎倌也被她央求着下了马来,随即又三步并作两步的凑到了那群守卒跟前。
“您看,都是本地人士,新郎倌跟钱塘县的典吏老爷是沾着亲的,新娘子这边的舅舅也是位举人老爷,据说下一科很有望高中的……您看咱们这接亲的队伍也不容易,吉时都快到了,烦请您老通融通融。”
从两三年前开始,媒婆就不喜欢跨着这城门说亲了。城内的娶城内的,城外的嫁城外的,多省心,若非是这一次人家城内城外都说好了,新郎倌家里又和典吏老爷有亲,她不好回绝这媒人的活计,哪个愿意过这鬼门关,哪个真就个不得好死。
话说着,媒婆舔着脸,凑到那带头的守卒跟前,手一抖,一锭银子就硬塞在了那个守卒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