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对手,就一直在他的控制区不远,哪怕是想想都会觉得可怕。有了这般感受做底,被陈凯算计了一回,也就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结果,因为那位国姓爷与鞑子议和了,所以没能成行?”
“也是,也不是。”
陈凯没有更多的解释,假设永春一战,郑成功大获全胜,那么接下来就是席卷福建了,广东这边自然是要采取守势。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更加倾向于一边从郑成功那里获取有限的援军,一边策反郝尚久,为的便是继续给平南、靖南两藩放血。
这是在弄险,可若是现在不做的话,等到明年了,郝尚久在侧,他想要有更大的作为就绝不会那么容易。
“今年,是打不成了。照我看来,明年一样打不了起来。但是到了后年,鞑子再来时便是雷霆万钧之力,到时候我就算是看在这段时间郝帅舍得把铁矿卖给我的面上,怕也是帮不了你的了。”
陈凯还是那副无可无不可的表情,可郝尚久却听出了陈凯对他限制铁矿、金属贸易的不满。一直以来,他如此这般无非是害怕清廷发觉,以及陈凯的军工生产快速膨胀。但是现在,陈凯显然是已经不能继续容忍下去了,所以才会如此——要不借清军之手除掉他,再行与远来的清军决战;要不逼他反正,联起手来一起和清军干,想要继续骑墙是没那么容易了。
“陈凯,你这是在威胁我!”
直呼其名,这在古时等同于骂人。话音未落,郝尚久眉头一挑,已是怒目相视。然而,陈凯这边却也不复方才的那般风轻云淡,难得的正襟危坐,一双眸子如扣住了一般盯着郝尚久的双眼,直看得郝尚久的眼神微微躲闪了一瞬间,那嘴角的冷笑才总算是出口。
“是威胁,还是预言,郝帅可以看着。明年,不出五月,广东必定大乱。到时候,我要你郝尚久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否则就别怪我陈凯心狠手辣了。”
话,说过了,陈凯起身便走,只留下了郝尚久继续在这间空屋里面。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微微发暗了,外间的亲兵实在耐不住了,干脆进来请示。直到了此时,沉默良久的郝尚久才骂了句街,随后带着亲兵们离开了小村。
在三河坝稍作停顿,陈凯便顺流而下回返府城。潮州府城,比之上半年,这几个月里已然是有了长足的变化。
大军的聚集,使得这座城池的兵民比例再度上升。不过,士卒一如既往的束缚在兵营里和校场上,扰民现象很少。况且随着蚯蚓养殖场和养鸡场的建立,军中的肉类供给在提高,将士们的肉类、蛋类摄入提高,士气提升,怨气减少,再加上军法约束,对于民间的骚扰自然是越加的少了。
军队的迁移意味着人口的激增,早前居高不下且不断上涨的菜价、粮价乃至是肉价在始作俑者——粪价的回落的同时也在渐渐的恢复到正常水平。
不过,按照陈凯的计划,这些军队是不可能长期驻扎于此的。问题迟早还会重新出现,为此他建立了蚯蚓养殖场和养鸡场,并且试图进一步的扩大其规模,凭着蚯蚓粪、鸡粪的有机肥料来取代部分人畜粪便的职能。只是现在还仅仅是一个开始,能够影响到的比例不高。
广东民报在巡抚衙门的支持下迅速的在各县的县城建立了发行点,作为主编的邝露更是广东知名的大才子,再加上这个时代的人获取消息的渠道本来就少,报纸一旦发行,很快就有了大量的读者,每到一月一次的刊行日,那些发行点便会出现人满为患的现象。
虽说此间并非江浙,但是南方的识字率本就更高,广东在南方也是较为富庶的省份,能够读得了报纸的士绅百姓为数不少。不过,也总有读不起或是买不到的,于是乎那些说书先生们也在三国、水浒、西游记、封神演义、隋唐演义外寻了一项新营生,那就是读报,美其名曰:报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