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督师的意思是,一边围困城池,一边等虏师的援军?”
“当然。”
“若是虏师始终不至,那就等到城里的虏师把本城百姓都吃光了,咱们再收取那座空城?”
陈凯嘴角微翘,一份讥讽蕴含其间。郭之奇闻言当即便是眉头一皱,直言粮尽清军必无战意,城内百姓也不会损失太多。
“你懂个锤子!”
“你,你说什么?!”
郭之奇闻声而起,倒是陈凯,依旧坐在那里,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督师大学士,嘴角上的那份讥讽,更是浓重了几分。
“孤陋寡闻就说你孤陋寡闻的,你可以问问西宁王殿下,吃人的事情,这世上少过吗?”
陈凯厉声喝问,郭之奇等人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李定国。后者,此刻显得有些尴尬,只是苦笑着,点了点头,对于陈凯的看法表示了肯定的态度。
“不谈北地大乱,辽事起,辽东汉人入关,或是南下投奔东江镇,路上易子而食的事情比比皆是;东江镇盘踞辽东数载,军中所需常年不敷使用,很多时候,人在饿死和道德面前,往往只会选择前者;等到了袁崇焕就任蓟辽督师,上手就是断了东江镇的粮饷,直到毛文龙被矫旨杀害,辽东最苦寒的那几个月里,吃人的事情又何曾少过了?”
“郭督师,你须得知道,城内的那些虏师,尤其是由云龙那厮,乃是尚可喜从辽东带出来的亲信部将。他麾下的那些藩兵,吃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不是危言耸听,真的饿到了一定程度上,什么道德、伦理,都将会被抛之脑后。吃人,在明末北地的大乱中是从未少见过的场面,在辽东亦是如此。
汉人饿极了会吃人,满洲人饿极了一样会吃人,前者不提,后者也不是没有出过类似的情状。比如努尔哈赤当政后期,辽东的汉人杀得太多了,小冰河期的气候反常,再加上种田的人口被杀得太多了,粮食生产严重受损,后金要杀穷鬼、杀富户,借此来节约并且将更多的粮食控制在手上,可是即便如此也抑制不住粮价的暴涨。吃人,是最不少见的。
“陈抚军,你说的确实在理,可也不好如此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