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如是想着,口中却是绝不会说出来的。这里,不光是官场的颜面,更重要的还是在于虽说同为八旗的奴才,但是满军旗和汉军旗也是云泥之别,天上地下的差距。
耐着性子在此等候,那是因为昨天来了信儿,说是援军所乘的船队今日能够抵达。对于援军,是久盼甘霖,需要准备的,宜永贵早早就准备妥当了——粮草、民夫、向导、乃至是女营的军妓,一切应有尽有,只要他做得到的就一定办到位了。
立在冷风里等了一个多时辰,总算,从远方视线不可及的所在传来了声声的号子声,间杂着皮鞭落肉的脆响和高声的喝骂。
人未到,声先至。
良久之后,一艘艘行船在成群的纤夫的拉拽之下缓缓驶来。宜永贵遥望着远处,更有飞马赶到,报告他们所见的清军旗号。很快的,前面的清军与船队联络上了,确定了是朱马喇的援军,宜永贵才不由得松了一口大气。
“奴才宜永贵,拜见……”
舰队抵达,掌旗的奴才在前,戈什哈护卫两侧,部将紧随其后,包衣奴才们则伺候着各位主子一股脑儿的从船上下了来。
朱马喇下船,宜永贵连忙带着手下的官员、将帅们凑上前去,见得那固山额真的大旗,连忙拜倒在地,口口声声的自称奴才,似乎比下属的那些文官、武将们自称卑职还是要高人一等的。
固山额真不是旗主,但却也是八旗制度下仅次于旗主,用以掌管本旗户口、生产、教养、训练等事的军政长官。宜永贵脑袋叩在地上,屁股翘起,跪的是一个理所当然,连带着那些下僚们也是与有荣焉。
朱马喇下了船,看了这跪了的一地文武,面上有些不太耐烦了,但也道了一句“起来吧”,只是一抬手,宜永贵便道了谢就站起身来,向朱马喇身旁的一个满洲八旗军官道了罪,便跟在了朱马喇的侧后方。
“准备得如何了?”
“回主子的话,一切准备妥当,大军可随本地绿营的军官前去军营休整。”
“广东的战况如何?”
“回主子的话,平南王爷前些日子来信儿,说是新会已经丢了。”
“那广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