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顺带着除夕夜宴,两厢并举,哪怕是巡哨的明军喝不得酒,但也决少不了肉食。这些,几乎是把广州新城区以及为大军供给的肉食储备都消耗光了。
到了第二天,顶着宿醉,李定国、郭之奇和陈凯便又聚在了一起。城东的刑罚还远没有结束,尚可喜那边还在用参汤吊命,一时半刻是死不了的。这边,经过了一夜的清点,也总算是有了一个大致的数字。
“禀报殿下、郭督师、陈抚军,我等清点一夜,计此战斩首四万三千余级,虏师督标、抚标以及其他协守的绿营尽皆反正,至于俘获为参战各部私有,未有相对准确数字。不过,广州城内的各级衙门、仓库、以及平南、靖南两座王府内的库存却是极为丰厚,只是时间太短,暂且还不甚清楚。”
熬了一夜,金维新这个李定国幕中最得用的幕僚顶着对熊猫眼,但却依旧无法给出准确数字来。
一方面,是参战明军数量繁多,单单是以各镇各营,乃至是各部计算都是颇为不少的,想要实现统计和核查,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而另一方面,这城内的财货实在数额巨大,即便是把各部自行缴获的那些抛开,只说公账上的,也是个极其巨大的数字,尤其是那两座王府,没些时日是折腾不清楚的。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城内的藩兵及其家属们,男丁,几乎是被各部明军杀光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女眷和包衣奴才,更有些明军杀红了眼了,连女眷和包衣奴才都不放过,只要没有闹得太明目张胆的,李定国他们也不打算追究了,以免惹得其他明军不快。
战争的残酷从来都是这样的,就像是当年尚耿二藩屠广州时,又何曾考虑过城内的无辜良善的命运?
“江门一役,北线虏师有小半逃离了战场,其他的多为俘虏;南线方面,除许尔显率两千余骑兵、尚之智率盘踞山顶的那五个牛录以及尚可喜和朱马喇带领的那支约莫四千余众的溃兵以外,尽数为我军歼灭,斩首六千六百三十七,俘虏四千九百零六。逃亡的虏师,许尔显部已确定被王师全歼于广州城内,而尚可喜和朱马喇的那支溃兵也在佛山遭到陈抚军的截杀,抛开部分在路上掉队的,亦是全军覆没。”
“王师各部从新会攻城战开始,苦战半载,共计斩获虏平南王尚可喜、平南王世子尚之信、平南藩左翼总兵许尔显、平南藩右翼总兵班志富、藩下参将由云龙等藩兵八千余众;虏靖南王耿继茂、靖南王世子耿精忠、靖南藩左翼总兵徐得功、靖南藩右翼总兵连得成等八千余众;虏固山额真朱马喇以下满蒙汉军八旗七千余众。”
这是新会、江门、佛山、广州四战的总体数字,因为对手都是一样的。四战打下来,明军歼灭了清军在广东以及援救广东的大军,收复了大片的失地。至于绿营,有反正的,有斩首的,有俘虏的,但是对于斩获了如此多的八旗军和藩兵的明军而言,已经有些不太看得上了。
“亏是在这广州左近啊,换个地方,这样的斩获是根本不要去想的。”
有此辉煌战绩,除了明军自身的布局外,更重要的还是在于珠三角水网纵横的地理环境,以及清军水师在陈凯常年的放血和八月时江门水战中的失利所导致的制海权丧失。否则的话,单凭着清军战马的数量,走脱个两三万清军根本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