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承载着陈凯一家的欢声笑语,夫妻夜话、举案齐眉、弄儿为乐,最是少不了的。而在一些旁人瞧不到的所在,也总有一些窃窃私语在决定着更多人的命运。
“不是说,那抚标直属营乙队的装备还没到,训练也不够吗?”
上一次,一别就是大半年的时间,尤其是出征在外,牵肠挂肚是最不可避免的。更何况,这一次的对手不是旁人,正是明末最为能征善战的文官,也是陈凯素来最重视的敌手。
此间,郑惜缘巴巴的抬头看向陈凯,后者也是不由得叹了口气:“海上行舟,再等几日只怕也未必能等来。”
“那,这一次要去多久?”
“应该不会太长吧。”
话说出口,无论是陈凯,还是听到这句安慰的郑惜缘无不是很清楚,战争一旦爆发,从来都是充满了未知之数。一场战争会打多长时间,没有人知道。而这,还并不仅仅是局势突然大好或是突遭变故,作为进攻的一方,仅仅是一个顿兵城下,就根本没有办法去精确计算到底多少天、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够把眼前的城池啃下来。
面前的枕边人已经开始收敛那份不舍和忧思,这无不是看在陈凯的眼中。成亲以来,收琼州、复广州、夺韶州,更兼着坐镇福建以助郑成功席卷八闽,一句聚少离多是最能说明他们夫妻二人的状况的。
但是,身在这样的位置上,陈凯每一次都必须全力以赴,而郑惜缘则也必须在家中强忍着相思做好一个贤内助。如平常人那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似乎与他们是注定可望而不可即的。
“妾身会照顾好孩儿,管好家中的事情的,请夫君放心。”
“嗯,我知道。”轻抚着佳人的脸颊,陈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还有粤海商业同盟的事情,你要照看着。那些,是未来。”
“嗯,夫君放心,妾身一定竭尽全力。”
大步迈出了房间,一双儿女也已经在乳母的怀抱下前来恭送。似乎是感受到了此间的气氛,两个小家伙儿显得份外的沉默,只是一双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陈凯。
“等爹爹回来给你们买糖吃哦。”
摸了摸一双儿女的小脑袋,陈凯转身走向大门。在迈过前衙与后宅之间的门槛的一瞬间,回头忘却,脑海中响起的却是“告诉我你要去多久,用一生等你够不够,驱散了征尘已是深秋,吹落山风叹千秋梦”的旧日情歌。
注:当时广西的西部多是土司,广西狼兵亦是颇为著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