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仪式似的,战马调过了头便重新站定,骑士便再一次将那些劝降的嚣张话语以着更加居高临下的气势扫向城头的明军。
英德县城初建时高一丈三尺,约莫是四米三的样子。崇祯十一年,知县吴永澄重修城池,顺势对其进行了加高,如今已是五米开外。算上城头的明军的身高,声如耳膜的高度便已有六七米的样子了,奈何在那清军的嚣张气焰之下,竟好像骑在战马上约莫只有两米的并非是城外的骑士,反倒是这些城头上的守军,不仰望不足以直面对手的庞大气场。
“放箭!”
这是一种态度,亦是一种无计可施。黄兴一挥手,便有一队弓箭手瞄准了那清军骑士便是一阵劲射。
然而,气势并非是气球,这样的箭雨是断没有将其扎破的可能。城下的清军骑士见此情状,顺理成章的拔出了佩刀,身子一动不动,也未有急着出手,仅仅是轻拨了几下,将对其人和胯下战马存在威胁的箭矢一一打落。在箭雨过后,大骂戟指,旋即,便策马狂笑而返。
任由清军如此张狂,竟未能伤其半分,城头上的马宝早已是咬碎了那一口钢牙。原本,他自持是伯爵、大帅,没必要亲自与那清军作难,让下面的将士打发了即可。哪知道会是如此,此间更是后悔于未能开城策马独战,将其格毙城下,以弱清军气势。
清军骑士的英武当即引得城外清军大战的一片欢呼,马宝无可奈何,只得按照既定的城守权责行事。而此时,明军的态度已然明确,清军那边也不再作等待,大军缓缓而前,但却并没有太多的火炮,而诸如望台、冲车、云梯之类的攻城器械却是不少,看样子似乎是打一场纯粹的冷兵器依附攻城似的。
城头上,马宝是打老了仗的,黄兴这边在福建、在广东也不是没有见识过类似的场面。清军如斯,无非是午后已过,一下午的时间未必能够一战定胜负。外加上城外的梅花桩,黄兴是没少下功夫的,密密麻麻的排列在外,来个密集恐惧症的在城头上俯视,没准儿都会被逼个病发出来。
果不其然,清军的大阵在明军的火炮射程外就停了下来。这个距离,已然进入了一里的范围之内,显然清军对于英德县的城守状况,尤其是火炮的口径有着准确的了解。
这无不是得益于长沙幕府这半年来的情报搜集工作。当然,关注的也不仅仅是这么一座英德县城,甚至可以说其关注度不过是广州城的几十分之一罢了,但却依旧能够让清军在正式发起进攻前拥有一个充足的情报基础,为运筹和作战打下更加良好的基础。
大军抵近到合适的距离便停了下来,并非是重新整顿阵型,却是真的停了下来。几乎是同时,清军的旗帜挥舞,阵后的一队队辅兵越众而出,手持着斧头、锤子之类的工具,外加上一些大号的盾牌,先是缓步前行,随后便有节奏的奔跑了起来,一直冲到了最前方的梅花桩处才停了下来,紧接着便直接挥舞斧头开始砍伐梅花桩,丝毫没有拿城头上虎视眈眈的明军射手当回事。
梅花桩的存在不仅仅是为了阻挡攻城器械靠近、拖延攻击一方推进至城墙的速度,更是为了在这一过程中对攻击者造成杀伤,以打击对手的士气。梅花桩俱在明军射手的射程之内,此间清军辅兵开始砍伐梅花桩,城头的明军只待一声令下,箭矢便如暴雨般从城头落下,比之刚才狙杀那骑士之时,数量不知道多出去多少。
暴雨急速而至,杀伤不可避免。然而,清军这边虽说都只是辅兵,但却显得配合默契,一队队的辅兵抵近梅花桩,分散开来,以三人为一组,一人持盾在前,一人持斧从梅花桩的底端劈砍,待砍出了豁口,那拎着木锤的辅兵便抡圆了锤子,直接将梅花桩顺着豁口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