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和颂会不会猜到什么?”
在营门处分开后,目送齐和颂身影渐远,陶临调转马头,跟在赵离忧身后,走出一段后,见左右无人,便低声询问。
实际上齐和颂是他们营中核心的一员,很多事情是瞒不过他,这不是相不相信人品的问题,实在事关重大,不得不慎重。
赵离忧淡淡道:“高府门前,齐弘化营房附近,齐府附近,我都安排了人守着。”
虽然在外围不能得知对方的具体行动,但却能确保齐家和高府一旦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他们能先一步得知。
近日陶临陶波轮流值班,万一真有什么,他们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除夕夜那天,陶鸿光特特把赵离忧、盈珠两人叫回陶府,一起过了团圆年。
看着到处张灯结彩,鞭炮齐鸣的样子,盈珠希望明年,他们还能在这里安安稳稳地过年吧。
对面的陶鸿光已经举着酒盏站了起来:“我们干了这杯,愿明年更好更和美。”
陶鸿光一仰脖子干了一杯,大家也都举杯,能喝酒的大口喝,不能喝酒的也意思了一下。
除了阴阳怪气的许氏以外,人人面上虽带着笑,但感觉总是有些不一样的。
除夕宴过后,两人回到之前在陶家住的小院,长呼一口气,盈珠看着高挂的弯月,想着这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年,好在有赵离忧在,倒也没有太多伤感的情绪。
两人回到小院的厅里,围着炭火坐下,盈珠在放满瓜果点心的茶几上,拿过一把瓜子磕了起来,“也不知道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围着火红的炭火,盈珠和赵离忧在缓缓的厅堂里时不时聊上几句,一起守岁,等待新的一年的来临。
同样是过年,高府过得却是一个气氛冷凝的年。
没有家宴,没有欢声笑语,甚至狐狸的一种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各院都猫在院里,也不敢张灯结彩,就怕触了高邵和正院的霉头。
高邵派出数千人微服私访一再询问查探,四处走访,反复地筛查,反复地分析推敲,终于得到了一张名单。
明里暗里和高翼起过争执的,有可能暗中记恨高翼的,知晓高翼近日行踪的,当天去向不明的人,全都一个不落都被写在名单上。
密密麻麻的足有数千人,朱琛见了也是愁眉不展。
接下来,就是寻踪觅源,利用排除法,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一点点将名单上的人员往外剔。
近三千多人的名单,最后留下了十余人。
“沈松,左金,……”
烛光微微晃动,高邵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他的手指随着目光一寸寸划过纸上的人名,最后停顿在两个人上:“苗氏家主苗泰,武卫将赵离忧。”
“这苗氏的对头鲁氏商号得了翼儿的意,鲁氏大力打压苗氏,苗氏声名利益俱大损。至于赵离忧,翼儿曾有意纳他未婚妻为妾,赵离因而强硬拒绝翼儿,闹得并不愉快。”
榆谷是高邵的地盘,他下了那么多人力资源去反复查探,只要有痕迹的,他确实都让人给挖出来了,而且很详细齐全。
高邵顿了片刻后,目光骤然变得幽深森冷,若按高翼的性子,他那时应正琢磨着找赵离忧麻烦才是。
“然后没两日,翼儿就失踪了。”
高邵为人多疑,即便没有任何实际证据,他的最大疑心,还是放在了赵离忧身上。
朱琛皱了皱眉,劝道:“将军不可过于武断。”
单凭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拼凑起来,并不能证明什么。
其他人也算了,赵离忧可是军中新秀大将之一,近来风头正盛,也当得上是举足轻重。
“不可如此草率,自损根基,将军可要三思!”
高邵一拧眉,冷声道:“好了,你先回去罢。”
朱琛叹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