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振冷笑一声,奚落谢眺道,“谢大人,本官看你教养子孙后代也并不是不行啊,你那个孙女儿就挺知道进退。你这外孙女也是养在你的膝下,怎么和你那孙女儿也大相径庭呢”
韩振乃是禁军都指挥使,封怀远侯,与义武侯洪继忠,大都督徐进益都是当年跟随过寿康帝南征北战过的亲信,当年北契来犯,寿康帝便是点这三人为左中右先锋出征,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最后十万大军竟是围攻京城,伪帝昭阳在宫门前自刎,寿康帝继位。
“侯爷,既然是外孙女便不是养在本官的膝下,难道侯爷家的规矩,姑娘家都是侯爷在亲自教养女儿家将来都是别人家的人,更何况这外孙女本就不姓谢,侯爷要迁怒,怕是要令侯爷失望了。”谢眺不敢怼皇帝,倒也不怕怀远侯。
自古以来,若文官打嘴仗还干不过武将,他也不用混了。
怀远侯被谢眺几句话就气得脸红脖子粗,梗着脖子要反击,皇帝不耐烦地道,“你少说两句,朕跟前吵什么吵”
皇帝也明白,谢眺这番话明着是在怼韩振,实则是说给他听的,不由得问道,“秋窗风雨夕到底是怎么回事朕听着,薛大姑娘在谢家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
谢眺倒也坦然,道,“回皇上,这是臣的家丑了,也算是教天下人,若非得已,不要帮亲家养外孙。”
这话要换了谢眺平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但此时,为了撇清与薛家的关系,谢眺是连脸都不打算要了。比起满门来,他这张脸实在是值不得什么。
“既如此,朕也不多问了,这次祭天的祝文,就交由谢爱卿你来写吧”
谢眺闭了闭眼,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俯身下拜,“臣遵旨”
一干重臣离开之后,皇帝靠在榻上养神,他揉着自己的眉心,陆偃将一盏茶递过来,放在皇上的手边,轻声恭敬地道,“皇上,臣以为,这一次是个机会”
机会
皇帝猛地睁开眼睛,看向陆偃,陆偃忙垂下眼帘,以表恭敬,退到一边,“陛下,那件东西,找不出来,终究还是让人不安”
皇帝的手紧紧地握住茶碗,瞳孔紧缩,看着地面一块金砖良久,才道,“传朕的旨意,薛式篷伺候神兽不周,虢夺其宁远伯世子爵位,将其下狱,至于薛家,阿偃,也只有你亲自走一趟,朕才放心”
“臣遵旨”陆偃说完,脚步轻踩,退了下去。
皇帝一个人靠在榻上,手搭在眼眶上,遮挡出一片阴影。
谢知微的心情实在是称不上好,倒是绫华,兴致很好,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听,“我还以为真的是一头白虎”,“微妹妹,你说薛婉清怎么那么大的胆子,她是不是就仗着良太妃才敢这么肆意妄为”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