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些事情,通过一种方法不能解决,还能想点别的办法,孙丽到现在也没学会这一点。
“别胡思乱想了,安安心心把她送到家,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可是我不忍心啊!”孙丽回道,“她回去后有好日子过吗?”
“那也得送。”
孙丽有些气结,道理她都懂,但就是心里不爽。
巫俊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对着面前的电瓶车说道:“老实交代,你丫的愿望到底是什么,不说今天晚上我就拆了你!”
“求求你了大哥,给句准信好不好?”
……
第三天上午,孙丽来到当地派出所。
案情已经提前通报,所以当地的警员已经对高娅楠的爸爸高长华进行了审讯。
高长华当然是打死不认,一口咬定高娅楠是自己跑丢的,再加上他有间歇性精神病,周建那边也只有单方面口头证词,并无第三人证或者物证。
按照疑罪从无的原则,无法对他进行起诉。
“那剥夺他的抚养权呢?”孙丽仍旧没有放弃,问道,“他有间歇性精神病,应该可以吧?”
“按规定是这样的,”当地警员说道,“但他家的小孩谁来养?他老婆和他离婚之后,根本联系不上,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孤儿院。”
“亲戚呢?”
“亲戚?”警员笑着摇了摇头,像是不愿多说。
孙丽也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了,高长华是个这样的人,谁敢跟他认亲戚啊。
看来这事真的没办法吗?
按道理人送到这里,她就可以回家了,但她还是决定,要亲自去看看高长华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第二天一大早,在当地警员的带领下,翻了好几座山,来到了一个偏僻得连水泥路都没有的小村落。
虽然比较偏僻,但村里还是好多人家都建起了红砖房,还有几家是小楼。听当地民警介绍说,这里的人家早几年种药材,还是挺赚钱的。
但村长带着她来到了高娅楠家的门口时,却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真的不敢相信,现在居然还有这么穷的人家。
土坯墙、稻草屋顶就不说了,黑洞洞的破烂窗户上沾满了蜘蛛网也不说了,大门是用树枝扎成的也不说了。
这个只有巴掌大的屋子里,居然连一张桌子、一根板凳,甚至连一个像样的灶台都没有!
在屋子中央生着一个火堆,一口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的铁锅里,不知道炖的什么东西,烂乎乎的,看得她胃部难受。
一个脏兮兮的小孩,看起来三四岁的样子,正趴在地上玩泥巴。
她严重怀疑自己穿越回了解放前,不,把那口铁锅搬出去,这就是石器时代。
“就是这家了,”当地的村长表情也很无奈,“高长华是我们这出了名的,脑子有病,还酗酒、赌钱。老婆跑了,大女儿已经嫁了人,现在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子,靠大的那个种地养活,今年才十岁。要不是村民经常给点吃的,估计已经饿死了,再加上这一个,哎……”
“难道就没有补助吗?”
“补助?”村长听了快把头都摇掉了,“什么补助都给了,拿到手三天不到就一分不剩,不是还了赌债,就是拿去喝酒。上面精准扶贫的时候,三个扶贫家庭都被他吃怕了,最后不敢扶了,真的扶不起啊!”
孙丽恨不得当场把高长华揪出来打一顿,但听村长说,这家伙这几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钱,在乡里喝酒喝了两天两夜了。
“我已经找人去叫他了,”村长最后说道,“估计马上就回来了。”
孙丽紧紧搂着高娅楠,看着她胆怯的眼神,眼泪瞬间就淌了下来。
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又穷又懒。
这个村子虽然地处偏僻,但别人为什么能赚到钱?
就算高长华没别人有本事,种点粮食吃饱饭总行吧,山上那么多树,砍几根回来做个桌子板凳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