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安如心累地闭闭眼,小心把桃树枝带盆打包好,装入没拉拉链的粉包。随后箍住小巧手腕,带其走出外婆家院子。
若非顾及母亲,其次担心盛冥来帮她排忧解难,导致她没法去与小白会面,她是真的不想管泼猴啊。
泼猴亲生父母都无能为力改变这顽劣的性子,她何德何能帮泼猴逆天改命啊。
一路无言,吕安如能感觉到小巧也在哭,努力压制声音的哭泣。
没有姑姑直接吐诉出的难受直观,可从小女孩身体抽动的频率判断,伤心程度远比她妈妈高。
倘若小巧将死不悔改的态度延续到底,吕安如是一句话都不愿意多劝,这倔强不屈的样子多多少少让她想起儿时盛冥,心跟着软了些。
停住脚步,从粉包拿出消毒湿巾,拍掉小巧用来充当遮羞布的胳膊,凶道“别擦脸了,农村风烈,当心给你脸吹春了。你打算顶着一张村姑脸去见小白吗”
明显妈妈给小巧造成的伤害更深,掩盖住见喜欢之人的动力。
一听到有人劝了,小巧彻底坐在路边,不管路人怎么看了,放声大哭起来。
“姐,我妈一点不爱我,她光爱面子,我比不过她的面子。我不想活了,你说我还活着干嘛啊”
要死要活的话甩出,吕安如倒没好多大人般愠恼,生气孩子未经人事、不懂人情、受不了一点打击。
光再次体会到姑姑老遇到的窘境,她与姑姑有点不同,小巧轻易不会把她气到丧失理智。
硬拽起小巧,给其扯进一家小饭馆,再将对方按进入门第一张桌子的座位里。
早上没什么生意,乡下老板还算厚道,给门和窗帘拉起来,帮两人倒杯热水。
吕安如感激地冲老板点点头,扫描支付一百元,象征性点了两道小菜。
按亮微机,望眼时间,9点17分了。
起个大早赶个晚集,说得正是倒霉的自己,好在此处里崔家院子尚算近,能腾出半小时左右骂骂思想偏激的泼猴。
“你妈还不爱你啊你说这话可真没良心。我要是你妈,我压根不会和你动气,孩子可以再生啊,她和你爸没到七老八十的年纪,再生个懂事的娃多好,你爱作作去,反正他们有懂事娃陪在身边。”
吕安如吃着醋泡花生米,说着气人话,别提多悠哉了。
小巧嘴上不服地反击道“他们教育孩子存在很大的漏洞,你看把我管得多失败,有我这个残次品当前,他们不可能教育出懂事孩子,再生个只会更气他们。”
筷尾点点小巧不住乱动的手指,宛若点在她来不及隐藏的慌乱,吕安如嗤之以鼻地哼声。
“嘁,你有点自信过头了。教育你失败原因出在慈母多败儿,有过一次失败经历了,下次你妈绝对会吸取教训,从小对孩子严加管教,她知道这样对她对孩子都好。”
迎上小巧底气不足的斜睨,吕安如反其道行之,先说出对方想说的话“你要说不信是吧,不信可以,回去莪拉上我爸妈我弟弟、还有你爸最怕的我爷爷奶奶,一起给你父母建议,让他们要二胎三胎。大不了不听话了一直生呗,医疗技术如此发达,90岁老头通过冻精圆了孩子梦,你父母要孩子不成问题啊。”
听到最后,小巧脸上常有理的气焰散去,沮丧地趴在桌子上,更噎道“姐,你比我妈狠多了,说这些话好伤我哦。”
“我又没你妈那么在乎你,所以啊,你的绝对优势在某种程度威胁不到谁,别仗着自己受宠成天瞎作了。”
吕安如畅快放完狠话,夹起腌黄瓜,嚼出嘎嘣脆的声响。先前她顾虑两人姐妹关系,能忍则忍,早上她发现个硬核道理。
对待泼猴越忍越完蛋,泼猴只会放肆地骑在包容之人头上撒野,姑姑就是现成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