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娘生娃时,总是梦见紫气透过窗户。老孙家马上要出读书人喽!那个狗屁琉璃,狗屁象牙,狗屁香水和珊瑚,渴了不能喝,饿了不能吃,算什么好东西!村东口的他三姑老爷说得好,给儿留家资万贯,不如给儿孙留一箱子书……
“滋啦!”一不留神,瓦锅里的羊汤溅了出来,满是油脂的汤汁落进了炉子内,青烟夹着灰尘扶摇而上。
“咳咳,咳咳,咳咳……”孙大被烟尘熏得连声咳嗽,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流。然而,他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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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咳……”浓烟滚滚,熏得郭怒大声咳嗽,鼻涕眼泪齐流。
“少郎君,您不用在这盯着!小的来,有小的在,您放心好了!”工头郭四用沾满了水的麻布遮住鼻子和嘴吧,快速跑上前,高声请求,“您是朝廷命官,用不着这么作践自己。有小的在,您站远处指挥就行了。小的保证不会出半点儿纰漏!”
“没看见我大师兄还在么?”郭怒抬手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泪,瓮声瓮气地回应,“他都没躲得远远的,我躲了,成什么话?!”
“这,这,小的疏忽了,该打,该打!”工头郭四抬头看了看,目光透过翻滚的浓烟和水汽,果然看到不远处,自家少郎君的大师兄,当朝从四品秘书少监张潜,正拿着一根铁管子,在地上乱戳。每戳一下,地面上都会出现一个深深的孔洞,大量的浓烟和水汽,紧跟着就从孔洞里冒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张潜的咳嗽声,也很快传入了二人的耳朵。随即,就是一连串流水般的命令声,“任全,带几个人下到旁边的明坑里,踩风馕,让木炭烧得更旺一些。张贵,张富,你们两个带人,在我面前这个地沟处多戳几个透气孔,注意用蘸了水的麻布遮住鼻子了脸,以防把烟尘吸进身体。张仁,张升,你们把左边那个地沟上的所有孔洞,用湿土盖起来……”(注:风馕,古代吹风工具。)
“是!”众家丁们和伙计们,拿铁锹的拿铁锹,扛风馕的扛风馕,在周围忙忙碌碌。有人快速沿着事先挖好的台阶,下到一个土坑中,从侧面给几个巨大的灶堂鼓风。有人则给一块两丈长,五尺宽,正在冒着白雾的地沟,打洞散热。还有人,则将另外一处同样宽窄,冒着浓烟的地沟,盖上一层厚厚的湿土,仿佛地沟里,随时会有火龙要钻出来。
“大师兄,大师兄,你歇一歇,这里有我!有我在,你放心好了!”丢下工头郭四,郭怒绕过地沟跑到张潜身侧,用先前郭四劝自己的话语,喘息着劝告。
“没事儿,马上就好了,你先撤!”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张潜笑着摇头,原本白净的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煞是“好看”!
“那我等大师兄一起撤!”郭怒不肯离开,与张潜肩并肩站在一起,抬手抹汗。
大师兄为什么要挖坑和地沟?为啥要把泥炭埋在地沟里,然后从侧面用木炭火闷烤?他一点儿都不懂。但是,他却坚信自家大师兄无论做什么,都肯定不是在胡乱折腾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