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后,两名官吏被带了来。
灊县也算是庐江的军事要地之一,驻守这里的都尉、县长乃是北人,与灊山大营中的卢凯、褚佑二将一般,都有些硬气。适才都尉战死在城头,县长带了吏员在城中巷战,被马岱杀了。
此刻带来的两人,一个是都尉的同乡尉史,一个是县中的功曹史。
这时已经深夜,他们不知道此来是福是祸,俱都拘谨。攫
雷远客气地请两人落座,把军报递给他们两人看过。
他客气地道:“两位能够弃暗投明、共讨曹贼,足见深明大义。请两位来,是想了解些情况……有关伏波将军的援军。两位可知道什么?”戅
那功曹史连声道:“我知道,我知道!”
“便请说来。”
“伏波将军名唤夏侯惇,乃是曹公麾下的重将,此前在济阴、陈留当过太守的。嗯,因为左目曾受流矢,故而有个外号,唤作盲夏侯……听说夏侯将军痛恨此事,每次照镜恚怒,辄扑镜于地。还有……还有……”
他还在搜索枯肠,雷远打断了他:“这些我都知晓。足下不必多说了。”
雷远转向另一人。
功曹史的地位不够,所以根本不知道什么,大概是害怕被认为没用,拼了命的东拉西扯。那军报是从军营中找到的,食禄六百石的尉史应该知道得多些。
这位尉史年约四十,白面长须,看起来很是儒雅。与雷远的眼光相触,他轻叹了口气,把军报交还给雷远:“此事说来话长。”
“无妨,但请讲来。哦对了……尚未请教足下尊姓大名?”
“贱名不足挂齿,河东毌丘兴。”
“毌丘先生,请近来坐。”雷远请那尉史坐到近前些。
毌丘兴谢过雷远,徐徐道:“夏侯将军从建安元年起担任河南尹,长有治绩,其间也曾督率众将,征伐河东。去年冬天,曹丞相自长安还邺,召集文武合议,因合肥、襄阳、汉中三处衢地身当前敌,常有战事,而许、邺中枢驻军救援不及,故而提议以重将带征、镇将军号,出居前沿,督领数郡或数州军事,以统一事权,便于迎敌。”
“哦?那几位重将?”
“夏侯渊将任征西将军,出镇雍凉,支援驻在汉中的徐晃将军;曹仁将为征南将军,出镇荆州,支援驻在襄阳的乐进将军;夏侯惇将为征东将军,出镇江淮,支援驻在合肥的张辽将军。”
雷远想了想,失笑道:“我记得徐晃自巴西败退时,身受重伤,命在须臾之间,就算恢复,怕也再难上阵。这时候他还能执掌汉中军事?难道躺在榻上指挥么?”
“或许确实躺在榻上指挥,这就非我一个小小尉史所能知。”
雷远拍了拍额头:“毌丘先生过谦了,还请继续讲来。”
“夏侯惇将军自受命以来,先往许都检阅诸军,陆续发往江淮。按照前次军报的说法,他本人将带领自家部曲,预备经汝南郡、安丰郡,先到六安,再往合肥巡视。据说此番击退吴侯以后,将会长久驻在寿春。”毌丘兴道:“只是,因为吴侯起兵的缘故,夏侯将军显然加快了行程,并且调集了原本将在下半年出发的兵马,合为一股而来。”
“经汝南郡,安丰郡,再到六安?”
“是,计算时日,夏侯将军应当已在安丰境内。今日将军攻城的时候,都尉、县长已遣信使快马告急,预计明日一早,夏侯将军就该知道灊县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