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府的下人见了姜承枭,赶忙道了一声‘姑爷’,然后领着他去了内府,见到了长孙夫人。
见礼之后,姜承枭便问了长孙晟的伤势。
长孙夫人也没说什么,面色悲伤的领着姜承枭去了卧房。
这时候,长孙清漪刚好拿着铜盆走了出来,见了夫君,顿时低头掩饰脸上的悲伤。
姜承枭见她双眸红肿,想来是狠狠的哭了一番。
现在看来,长孙晟的状态,肯定很不好。
“好了,你也别哭了,这些都交给下人去做吧。”长孙夫人说了一句,其实她自己也是心里难受的不行,只是女婿在这里,她不好直接表达出来。
长孙清漪点点头,将手中的铜盆交给了丫鬟,走到姜承枭身边。
“夫君,让你担心了。”
伸手轻轻握住她的小手,姜承枭摇了摇头。
“没事的,你下去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妇翁。”
走进卧房,里面一股刺鼻的中药味弥漫在空气中。
门窗紧闭,光线幽暗。
越过屏风,姜承枭看见长孙晟形容枯槁的斜倚在靠木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墙壁上的朱弓。
听见了动静,长孙晟缓缓的转过头。
“青雀来了啊。”他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姜承枭点点头,走过去行了一礼。
“妇翁,你不要胡思乱想,观音婢已经将事情都告诉我了,我已经派人去请了良医,一定可以治好的。”
他确实派人去请了孙十常,只是孙十常还在辽东研制他的跌打药、冻伤药等等,不知道长孙晟还能不能撑到孙十常赶过来。
或者说,就算孙十常赶来了,瞧见长孙晟这副样子,他能治好吗?
“你有心了,比那个逆子好多了。”长孙晟欣慰的笑了。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和女婿能在他病重的时候回来看看他,他已经很满意了。
更何况这个女婿的爵位官职都比他高。
姜承枭奇怪道:“辅机呢,还没回来吗?”
长孙无极前往陇西找他的好基友李安民这件事情,姜承枭是清楚的。
不过父亲病重,他这还不回来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咳咳!”
长孙晟似乎被长孙无极这个名字呛到了,咳嗽了两声,摆摆手让姜承枭别再说了。
“别提他了,不过是个蠢子罢了。”长孙晟摇了摇头,一股恨铁不成刚的意味。
见状,姜承枭自然是打住了这个话题。
“青雀,你老实告诉我,现在天下各地的匪患究竟是个怎么情况。”长孙晟目光注视着女婿。
“妇翁,你现在应该好好修养身体,暴匪的事情自有他人去管。”姜承枭劝解了一句。
或许真的是爱屋及乌吧,他疼爱夫人,所以连带着对待长孙家的人也多有好脸色。
哪怕长孙无极无视他这个妹婿,去找了好基友李安民,姜承枭也没有如何的怨恨。
长孙晟惨淡一笑,“是啊,你说得对,匪患自有他人去管,哪能轮到老夫操心,只是老夫觉得怕是他人也不一定能管的了吧。”
“妇翁何出此言啊?”
姜承枭诧异的看着长孙晟。
长孙晟顺了顺气,缓缓说道:“宇文化及,小人尔,无军事干才。其父宇文述,佞臣也,乃祸国之臣!”
“魏郡公姜卫,初出茅庐,青涩无知,虽辅以薛倧雄,然陛下掌兵之权尽数交给姜卫,难成事矣。”
“老夫所料,不出一月,姜卫必败!”
姜承枭微微一愣,感情老丈人虽然管着司农寺,但是心却一直都在天下啊。
难怪会打猎从马上摔下来,人老心不老啊。
或许也有不甘吧,眼睁睁的看着暴匪祸乱地方,却不能提兵平匪。
“青雀,朝中年轻一辈,唯你可以平匪!”长孙晟话音一转,目光灼灼的看着姜承枭,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
见状,姜承枭哪能不明白老丈人在想什么,是故他露出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