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骑兵们的青色皮袍是半敞开的,所以很明显能看见里面刷了黑漆的铠甲
左边的清一色穿着中式环锁铠,右边清一色穿着波斯式的锁子甲。
所有的弓骑兵手持一种非常奇怪,枪头带着圆筒的长枪,左插马刀,右带马弓,俱是非常精良,保养良好的武器。
弓骑兵中间是数量庞大的重甲士方阵,左阵身着铁扎甲,俱刷黑漆,穿甲叶的红绳格外显眼。
甲士手持长枪,前排大部分人夹带两弓,胡禄里精铁箭矢塞得满满当当。
右阵与左阵武器差不多,不过甲胄是一种看起来更为轻便的上等甲胄,甲面上闪过点点金光,彷佛是一种泡钉一般。
作为久经战阵的河西节度衙前都知,崔虎心还发现了后面没有带双弓的甲士,几乎人手一把角弓弩。
显然不论近战能力如何,这一支最少千五百的甲士,远程打击能力一定会非常恐怖
千五百甲士啊看起来那种轻便的甲胄比铁扎甲还要珍贵,这种全员铁甲的甲士,崔虎心之听说只有中原的节度牙兵精锐可以做到。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被震惊得无以复加的凉州土着们突然发现,在号角声各种,两翼的弓骑兵先是驱动战马,迈着好看的小碎步向两边展开。
紧接着中间的甲士慢慢向两边移动,在中间让出了一个八人宽的通道。
之所以如此清楚是八人宽,因为刚才那点宽度,就正好并排站着八个人。
这些甲士的移动,竟然没有鼓角声,崔虎心再次被深深震撼。
别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对面的甲士战阵上绝对会勇勐无敌,不用鼓角还能移动,阵型丝毫不乱的,他反正目前为止是第一次见。
甲士们让开后,一股显眼的红色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这股红色分为两拨。
左边手持寒光闪闪的陌刀,陌刀的刃尖,在夕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右边的则手持一种十分奇怪,像是弩又像是弓,一看就极不寻常的远程武器。
“櫜鞬服,这是櫜鞬服”刘少宴突然失声喊叫了出来。
他身边阳妃谷首领沉知海的长子沉念般,好奇的看着刘少宴。
“老汉,什么叫櫜鞬服”老汉可不是后世川渝口语中父亲的意思,而是指老头子。
要是在以往,刘少宴说不得要怒喷沉念般几句,但这回他早已没有了计较这些的心情,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子,刘少宴手指前方万般感慨。
“看好了小子,你看他们头上的红色抹额和身上红色袍服了吗加上下身袴奴,以及黑漆皮靴以及箭房弓袋,这就是我大唐的礼服櫜鞬服啊怎么样好看吧”
沉念般很想说不好看,可是那红色威武的武士服,那寒光闪闪的陌刀,深深的震撼了他。
正处于青少年期的沉念般,甚至在心中幻想着自己穿上这样威武的戎服,一定是六谷部中最威武的好男儿。
况且,在这个染色极为困难,民众大多就是黑白两色的时代,你要说这种红色櫜鞬服不好看,那得多违心啊
沉念般刚点了点头,忽然看见身边的父亲已经直了眼睛,沉知海没注意到儿子在看他,因为他脑海里,正在嗡嗡的响个不停。
沉知海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那时候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祖父不得不穿着吐蕃人右衽皮袍,却总爱在他身边自言自语的唠叨,有时候还用一种说不清楚的眼神看着他。
几十年前的往事,祖父的眼神,就这么在沉知海脑海中清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