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距离五里!”
“敌军一万余骑!”
老狗!
这一刻杨玄想弄死皇叔。
“我们的庄稼啊!”
城中有人在嚎哭。
辛苦了一季,不知投入了多少精力,还有钱财,这才看到了丰收的希望。
可敌军来了。
不消说,一阵踩踏,战马一阵啃噬,最终只会留下一片狼藉。
一个老农在家门外嚎哭,太平城本就不大,随即此起彼伏都是哭声。
钱吉在看着杨玄。
一旦那些庄稼被糟践殆尽,这位明府的日子可不会好过。州里会呵斥,那些百姓会给他冷眼。
呵呵!
北疆一战击败了北辽大军后,许多人就动心了,觉着这里是个升迁的镀金宝地。
譬如说你以后升迁,履历中带着北疆的任职经历,这便是‘知武事’,还得挂一个无畏、悍勇的名头。
他便是来镀金的。
顺便把杨玄这条贵妃的走狗给拱下去,自己取而代之。
有人大抵是穷厉害了,想到庄稼没了收获,今年一家子要喝西北风,就大哭,“老夫今年还借了县里的钱买种子,这下怎么办?少年县令,少年人如何信得过!”
刁涉大怒,回身想去处置了此人。
“无需管!”
杨玄喝住了刁涉。他知晓此刻不能乱,一旦军心被这些嚎哭声弄乱了,回头敌军一个猛攻,太平城就危险了。
他深吸一口气,想到了卷轴里看到的电视剧,吩咐道:“章四娘呢!让她泡茶来。”
众人齐齐看向他,心想都什么时候了,明府竟然还有喝茶的兴致?
老贼飞也似的去了,晚些带着跑的跌跌撞撞的章四娘回来。
茶水端在手中,老贼还拎了个案几搁在杨玄的身前。
杨玄坐下,问道:“记得你会歌舞?”
章四娘点头。
“我有一诗,你且唱来。”
少顷,章四娘开口。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这两句豪迈之极,把少年人的志气彰显无遗。
钱吉微笑着,心想这等时候你还豪气干云,晚些那些庄稼都被踩踏了,看你可还有作诗的心情。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好诗!
懂的人都微微点头,但此刻没人有心情去欣赏诗句。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我的话世人总当做是大话,奇谈怪论,都冷笑不已。
钱吉的微笑都僵住了。
有人喊道:“敌军来了。”
马蹄声已经传来了,恍如雷鸣,令人心颤。
“亚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亚父是陈朝的一位大学问家,颇为有教无类,曾说后生可畏。
不可轻视少年!
那些将士和百姓看到杨玄到了此刻依旧从容,心中稍安。
杨玄举杯就唇,心想这次算是栽了,回头五百骑要如何使用,好歹给华卓和赫连春一个教训。
一骑冲进了瓦谢中军。
随即,号角长鸣。
“瓦谢撤军了!”
我就想故作从容来安抚军心民心,可瓦谢竟然退兵了。诸葛亮的空城计也没那么快吧?杨玄举杯的手凝固住了。
神色也是如此。
但在此刻的众人看来,却是从容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