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魏无伤只见得,那漫天的镜片已不断折射银芒,耀射出道道凌厉剑气浪潮,铺天盖地向着漩涡之中的木闫邪罩射而去。
其势其形,几乎与木闫邪的万瀣凝一神通如出一辙。
显然,这玉障是借助折光镜阵,来了个斗转星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没想到,竟有此等扭转乾坤之阵法”魏无伤惊叹不已。
而洛羽则显得颇为淡淡道“天灵闻道时,他取走了方寸山的器灵,加之白帝传承,领悟诸般上古遗阵也不足为奇。”
如此形势斗转,瞬息之间,试问纵使黑刀木闫邪又哪能料到,玉障这一计之后还有一计
青云台上,巨剑残影斩裂声炸响,剑鸣怒哮声更是不绝于耳,一时间可谓剑影折光遮目,让人不能直视。
片刻之后,残音渐息,烈风遂止。
此刻的青云台上,已是满目疮痍。
玉障正踉跄着站起,而木闫邪却双手颤抖地紧握黑刀,弓身
挺立不动
二息不到,清脆的裂响声出。
吧嗒
两半破陋斗笠剖面齐整的坠落在地,束发随之散落披挂于肩头,露出一张眉头紧锁的染血冷酷面容。
洛羽见得木闫邪斗笠被斩落一分为二,竟露出了额头上的一块被剑气交叉割破的殷红胎记。
他顿时愕然“这木闫邪竟然额前生有胎记”
魏无伤则神秘地悄声道“你以为呢要不然他为何成天戴个破斗笠,装酷嘁。”
与此同事,台上木闫邪那胎记处,已是一片殷红流淌划过眼帘,其上似有血色印记暗淡渐灭。
铛
不知为何木闫邪竟突然杵剑单膝跪倒,呕血喷溅于地
他望着眼前血水倒影中的自己额头处,那被十字剑痕割裂而开的殷红胎记。
神色已然阴晴不定,似有深深地疑惑、亦似有悲怆失落,口中喃喃着“师尊为为何”
望着如镜般倒影着自己的血水画面,自己似乎一霎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令他孤苦无一饥寒交迫的儿时冬夜。
那是一个寒冷的凛冬夜晚,大雪纷飞,天地苍茫。
自己永远都记得那个着双足,衣衫褴褛地蜷缩在一颗枯萎老树洞中,抱着早已忘却不知是从哪寻来的稻草的小男孩,正瑟瑟发抖地饱受凛风嘲弄。
对了,男孩额头脓疮满污,数年前唯一的亲人,父亲病故了。村里人都说他是小瘟神,克死了父亲,便被赶出了小村庄。没人愿意靠近他,男孩只得漂泊于荒郊野外。
可有一个人,却例外
咕吱咕吱
一个身着黑色单衣,外披蓑衣的身影自枯树洞前缓缓走过。奇怪的是明明男孩有听到脚踏积雪的吱吱声,可雪地上竟然没有留下任何足印好像这人身上也没有半点积雪
他穿得那么少,连稻草都没有,难道不冷吗呵这是那小男孩当时唯一的想法。
不多时,那身影竟然又折回到了枯树洞前,就这么静静地立在寒风飞雪之中,望着树洞内正瑟瑟发抖的自己。
这个人难道不怕我这小瘟神吗
陌生人竟露出了和睦微笑“一个人”
小男孩模糊的记忆中,好像从未发现过,人会有这么温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