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陶德闻之心中顿时一惊,询问道:“我王,意下如何?”
赵王犹豫着道:“百官之中,不少臣工以为,当以和为上策。毕竟北燕虎狼之国,民风彪悍,不服我南人王化,一时难以尽收其心,可徐徐图之。可若是和了,寡人又心有不甘,不知有生之年能否见得天下一统。所以此次前来,一为探望爱卿,二也是为了问一问爱卿,这北方之事当何为?”
见赵王踌躇,陶德略一思量,道:“我王,还记得臣殿试之时,王上所问,臣之所答?”
赵王不见陶德说北燕之事,反倒谈起了往事,随即疑惑地点了点头。
陶德见了,回忆道:“殿试之际,臣有言,北燕将要大兴。若我王答应两国修好,则燕国大兴有望。”
“恩?”赵王惊讶道:“爱卿,北燕与我谋和,诺年年纳贡,几近臣服,此消彼长何来大兴之像?”
此言一出,陶德心中早有所料,他神情依旧道:“王上,北燕荒僻民风彪悍,且国以武治,何以能长治久安?北燕又何时求过和,纳过贡?可此番,北燕经此大败可谓幡然醒悟!懂得忍辱负重,懂得文不达而亲武的大患!猛虎之刚,尤怕围猎;钢刀之锋,尤会折断;可若是钢刀百炼而韧,能屈能伸,则可舞动如煌,所向披靡。如今的北燕,若是励精图治,效仿我赵,不久之后......便再也不是过去的蛮夷之国了。”
陶德之言,此刻正不停的回响在赵王心中。恍惚间,赵王仿佛明白了什么。这个坐在自己身前的臣子,眼光之远,见解之独到,可以说满朝文武皆不能及!这正是他一直渴望得到的栋梁。但,不知为何,此刻的赵王心中,却生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忌惮之意!
放下这莫名的感觉,赵王试言道:“那爱卿之意,是要战?”
“不!是和。”陶德立刻否定,随即望着一脸疑惑的赵王,解释道:“我王,大国之争,是和是战不过术尔,皆为一时之策。我王欲要一统天下,微臣以为当着眼于势,顺势而为,则可鼎定乾坤。”
“何为势?”闻得陶德之言,赵王急忙催问道。
见此,陶德感怀道:“微臣也是受师弟殿试之言,有感而悟。”
听得陶德谈及洛羽,赵王顿时想到当初殿试之时,洛羽所论之言,见此他听得更是仔细了。
只见陶德接着道:“...我大赵强盛之势已成,然缺一展翅之势,人和。”
“人和?”赵王听得更是疑惑:“我赵之百姓丰衣足食,生活安定,又怎会无人和?”
陶德摆手微笑道:“臣所指的人和,并非我大赵之民,而是北方之民。我王欲做天下之主,自然也要将燕地之民,看作是自己的子民。”
赵王若有所思:“燕地之民,亦为我子民?”
“对!”陶德肯定道:“我王不仅要和,还要开通互市,组织商贾深入燕地恩惠百姓衣食,开设学舍宣扬王化,赵地之富饶;北燕贫瘠苦寒,我王当鼓励生产,吸引燕地百姓入赵......。如此,不出十年,我大赵日益强大。而北燕看似兴盛,实则反赵之心日寡。此势一成,便是我王君临天下之时。”
“好!好!大善!”赵王拍手而起,待情绪稍稍平复,他望向正面有疲惫的陶德,关切道:“累爱卿带病之身,还要为国操劳,寡人之过也。爱卿金石之言,寡人已记下,定当以国策行之。”
陶德闻之,自是感激不尽。
赵王走了,留下了华太医与两名俏丽的宫娥照顾左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