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力不足,实力不足,就应该有兵力不足的打法,可北宫伯玉、韩遂明明知道兵力不足,明明知道他们从山谷中钻出,跑到金城塞是很危险的,而那护羌校尉泠征在他们已经造反的事实面前,也绝对不可能没有丁点防备的,仅凭两万五千骑,在没有足够攻城器械下,是不可能短时间拿下金城塞的。”
“可他们还要在滴水成冰时出兵金城塞,真的会如此愚蠢吗?”
董虎摇了摇头,叹气道:“明知不可能,还要出兵攻打,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金城塞城内已经有了些人暗中反叛,与允吾城陷落一般无二,有人会暗中打开了城门。”
董瑁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此事当立即遣人告知泠校尉,金城塞一旦陷落,很可能会致使北地郡羌人一同反叛。”
董虎苦笑道:“大公子说的是,此事当立即告知金城塞严加防守,可……可大公子想过叔父的事情吗?”
董瑁陡然一惊,又是一阵苦笑,他算是明白了董虎的意思,金城塞是四岔路口战略重城,金城塞不丢,河湟羌就不可能做大,可与此同时,也肯定会让董卓丢失许多增加功勋机会。
“金城塞若还在,朝廷平乱大军只需要按部就班,大军直接杀入河湟谷,步步推进即可,仅凭北宫伯玉手里的两三万兵卒,兵败是早晚的事情,叔父自然也没有太多展示武勇机会。”
董虎苦笑道:“若仅仅因为叔父些许功勋,虎娃还不至于如此犹豫,主要是……是虎娃想一举把整个河湟羌全都弄残了。”
“北宫伯玉夺了金城塞,从某种意义上,他就露出了脑袋,自积石山一刀砍下,伸出的脑袋就会与河湟羌脱离,这些造反混蛋就可以全部杀死,再让积石山那帮家伙在整个河湟谷地大肆杀戮,一举撅了整个河湟羌的根。”
“可若脑袋没有伸出来,朝廷大臣就会招降,而那皇甫规虽是凉州三明之一,功勋并非以斩敌著称,而是招降。”
“一再招降,一再反叛,羌人就如同被揍皮实的顽劣孩子,一眼看不到就会惹出祸端,父母总会有年老的一日,总会有病痛的一日,顽劣孩子总会有长大而力强的一日,到了那时候,怎么办?”
“所以,只要瞅准机会,就要一次打残他们!”
董虎苦笑道:“也正因此种缘由,虎娃犹豫不决,也不知道当如何决定。”
董瑁本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父亲才会犹豫,听完了所有解释后,心下好受许多了,因一人权利欲望而让无数人遭受战乱之苦,心下总有种难以言喻的难受。
听了董虎解释后董瑁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董虎见他犹豫,叹气道:“还是虎娃与叔父写封信,让叔父决定吧。”
董瑁也没有太好法子,点头道:“就依虎娃所言,让父亲决定好了。”
董虎张嘴想说最迟一个月内,嘴巴张开口,又苦笑摇头,可他还是说道:“此事太过重大,在叔父未得知前,不能让其他人知晓,务必保证信在人在,人亡信毁,也必须保证信件亲自交到叔父手中,只是……”
董虎挠头道:“董璜以及牛辅等人皆与你我不对付,若是知晓信件是你我送过去的,若是被他们夺下,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此等要命信件一旦被人传扬出去,对叔父都不是件好事。”
能确保信件万无一失的只有华雄,只是此时正值最要命的关头,参狼羌随时都有可能杀入临洮,董虎这些年往来河湟谷地、积石山,不知经历过多少次危险,他有十足自信与参狼羌野外争锋,但临洮城必须要有一名悍将镇守,这个人只能是华雄。
董瑁思量片刻,正色道:“你我身边任何一人都无法保证信件百分百送到父亲手中,但若母亲送信,绝无任何人敢阻拦!”
“就依大公子!”
董氏地位特殊,别说其他人不敢招惹,就是董卓自己也不敢激怒了董氏,两兄弟商议了一番后,连住所都未回,直接前往董府寻董氏。
两人寻到董氏时,董氏正与董媛说着什么事情,见到两人时也有些奇怪,皆因为自招募了雇佣兵后,两人就从不一同前来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