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庞统也是懂得一些算术,只不过不像曹洪那样精通罢了,所以他在说话的时候,说的都是刘洪爱听也能听进去的。
听了庞统所说的这些,刘洪不住的点着头。
可他却并没有立刻答应随同庞统和孙观前往彭城。
看出刘洪还有顾虑,庞统问道:“敢问太守还有什么顾虑不成?”
“倒也没什么顾虑。”刘洪回道:“只是我年岁老迈,即便去了彭城,怕是也帮不上楚侯什么……”
“楚侯既然要我和孙将军前来相邀,必定是认为刘太守可以为他分忧。”庞统说道:“楚侯先前让人给我送来书信,信中大意也是说世间事物,无非以算为根本,但凡我们能看到的,都离不开算术之道。我也不欺瞒刘太守,学会算术的士子,将来还会被楚侯安排去学一些其他本事。楚侯治下用人,决然不会像以往一样,只注重韬略、兵法以及治世之道。而是要把各类人才兼合在一处,唯有用这样的法子,才能促使世间万物加以蜕变。”
“楚侯说的其实没错。”刘洪回道:“我钻研算术多年,早就发现世间诸事有很多都是可以用算术推演出来。只不过世人觉着算术繁杂,多半不肯用心去学。即便有些饱学之士,也多半只是学些韬略、兵法,对算术也是嗤之以鼻。”
“刘太守的心思,我是特别能够体谅。”庞统回道:“就犹如我当年没有遇见楚侯,无论投效到谁的门下,都不会得到重用。直到遇见楚侯,才觉着是真的遇上了明主。楚侯用人向来不拘一格,也只有他,才能真正把太守这样的人才任用到要紧的地方。”
“庞将军说的虽然是有道理,可我毕竟过于老迈。”刘洪叹了一声说道:“只可惜没能晚生几年……”
刘洪这些话,引得庞统哈哈一笑。
错愕的看着庞统,刘洪问道:“庞将军笑什么?”
“我不是笑其他,只是笑太守实在看不明白。”庞统说道:“当年周文王遍处寻访贤良,遇见姜子牙的时候,姜子牙已是年过八旬。刘太守不妨想一想,像姜子牙那样行将就木之人,尚且可以为文王得来八百年基业,太守今年才过古稀,怎么就说出老了的话来?”
“姜子牙毕竟是传说中的人物。”刘洪说道:“距今千余年开外,当初什么模样,谁又能说的清楚?”
“虽说是千余年开外,可世间传闻总有些道理。”庞统说道:“倘若太守再像如今这样不肯放开心怀投效明主,此生所学可就真的要荒废和被人遗忘了。”
凝视着庞统,刘洪脸上的表情比刚才更加复杂。
他很想答应庞统,跟着他一同前往彭城,可是吕布当初的名声并不是很好,投效这样的人物,刘洪又觉着不太稳妥……
看出刘洪脸上还带着迟疑,庞统说道:“刘太守不如把心中真正的困扰说出来,我为太守解惑。倘若还是不肯前去投效楚侯,我给他回过话也就是了。”
“既然庞将军追问,那我就实话实说。”刘洪说道:“我早先听闻传言,说是楚侯名声并不太好。他先是杀了丁原,随后又杀了董卓。投靠袁绍,也与袁绍反目。再往徐州,居然从刘玄德手中把徐州也给拿了。讨伐袁术的时候,他又投了曹操,最近不知为什么又与曹操相互攻伐……”
不等刘洪说完,庞统哈哈一笑:“我当什么事,原来刘太守是顾虑这些。”
“难道这些不值得顾虑?”庞统笑的爽朗,刘洪一脸错愕的说道:“反复无常之人,怎能要人放心投效?”
刘洪说起吕布反复无常,孙观脸色就是一变。
他正要发作,庞统朝他使了个眼色。
看到庞统的眼色,孙观也只好把火气强压下去。
庞统对刘洪说道:“太守听说的这些事情确实是有,只是不知有没有想过,那些曾被楚侯背弃的人,又有没有做过违背主家的事情?不说别人,只说刘玄德,自从当年黄巾乱起,他曾投过多少人?又有多少他曾投过的人真的得到他的好处?刘太守不妨回忆一下,那些刘玄德投效过的人,其中多半落了个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