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七年前,努尔哈赤随着投奔他的人越来越多,便从牛录开始进行编制扩张。
牛录是基础单位,三百人,由巴牙喇(精兵)、马军(轻骑兵)、步卒(兵步),还有不计名额编制的一群后勤奴隶组成,简称——包衣。
兵负责训练打仗,包衣负责运输粮食、种田、捕鱼等等后勤工作。
之后牛录已经不能满足打砸抢烧需求,于是老努经过冥思苦想,设计出一套不同于明军的新玩法。
一牛录为三百人,设牛录额真一人。
五牛录为一甲喇,一千五百人,设甲喇额真一人。
五甲喇为一固山,七千五百人,设固山额真一人,固山额真换成大明军制里叫都统,换成另一套系统叫卫所指挥使。
这里的‘一固山’即为今天的一旗,1618年这还是个新概念。
总共才八旗,由此可以看出阿敏身份之贵重,这么一个大咖千里条条跑来濠镜澳买粮食,这说明什么?
张新习惯进行发散性思维。
很快得出几个猜想:扩军、备战、图谋不轨、天气严寒、缺粮、人多。
总之,任它几路来,张新只需一路打回去,绝不让他买到粮!
次日中午,王杏送来十桶(每桶225升容量)船长酒。
张新让仆人赶着牛车拖一桶酒来到郭家。
郭家已经来过很多次,张新是轻车熟路,从门房开始,一路遇到不少于二十个下人,不停打招呼,姑爷好,姑爷好,喊个不停。
最后一关,是守在门口的倭人武士田口,这哥们长的标新立异,发型特色鲜明,想破脑袋,也想不通郭春秧看重这货那一点。
见到张新,田口像哑巴一样,只是象征性地弯弯腰,没有说话,也不敢挑衅,费氏庄园门口那一拍掌记忆犹新,力量大到根本挡不住。
推开书房门,过年后三十六岁,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六十斤,看上去有一吨重的郭春秧,衣着华丽地端坐在犁花木书香后面。
“岳丈大人好。”张新躬身抱拳。
“有什么事情吗?”郭春秧口气轻松问。
“手下人酿出一款新酒,我觉的不错,”张新马屁道,“特地送一桶过来给岳父大人尝尝鲜。”
郭春秧不确定反问:“桶?”
黄酒是用坛装的,洋酒才用桶,所以郭春秧感到惊讶。
“是桶!”张新双手画圆比划道,“450斤的大桶。”
片刻后一碗棕色液色送到进来。
郭春秧在迟疑中端起酒碗放在鼻子下面轻轻一嗅,然后是一小口。
肉眼可见,郭春秧的小眼睛越睁越大,夸赞道,“酒体不算醇厚,勉强合格;难得的是有青草、李子、野果混在一起芬芳香气,算是一款好酒。”
所谓‘醇厚’,只是相对而言,郭春秧是有钱人,喝的是那种陈酿五年、八年、十年的好黄酒。
换个普通人来品尝,这款新酒绝对也很醇厚。
张新脸上挂笑,“岳父喜欢就好,您喝完后,小婿派人再送一桶过来。”
‘锦茂源’是郭春秧从他父亲手里继承过来的,算是商人世家,加上从小就聪明,一眼看出张新的小计两。
挑明道,“有什么话就直说,翁婿之间,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是。”张新也不尴尬,“小婿也想买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