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面色也凝重了。
另一边,辛宠给红酥手找了块干净的毛巾,打了热水,打湿毛巾,拧干递给她,让她擦把脸,确实她脸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实在狼狈的很。
红酥手擦了脸,辛宠趁机问:“你的家人怎么没在医院陪你?换洗的衣服也没给你带一些过来。”
提到家人,红酥手冷笑了一声,“他们嫌我干直播丢人,平时不怎么跟我来往,唯独问我要钱的时候不嫌我丢人,你说可笑不可笑?医院通知他们来办住院手续,他们来了就走了,别说换洗衣服了,日用品都是我托护士买的。”
“也许他们是担心你弟弟在家没人照顾。”辛宠安慰她,“我看医院旁边就有商场,等会我去帮你买。”
“什么家里人不家里人的?到头来,还不如陌生人对我好。”红酥手苦笑,“你们警察工作真细致,这么快连我的家庭情况都摸清楚了?没错,我家里还有个弟弟,我就是传说中的伏弟魔。当然,我是没办法,本来家里人就看不起我,我要是再不舍得往弟弟身上砸钱,过年过节家都不用回了。”
“你有你的价值,但这种价值绝对不止体现在扶持弟弟上。”辛宠坐下来,摆出促膝长谈的姿态,“家庭灌输的价值观确实很难挣脱,但是你也要明白,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去伤害你,即便是父母。”
红酥手笑了起来,“你这话要你被我爸妈听见,肯定会被骂没良心、白眼狼,浪费那么多年饭养大的东西,还不如一条狗懂事。”
辛宠不卑不亢,“反复的羞辱和道德绑架,向来都是控制人的必用手段,先摧毁自尊,再戴上枷锁,换做陌生关系,这属于虐待,套上亲子关系,便被合理化了。”
红酥手沉默了半天,露出苦笑,“那我能怎么办?总不能跟家里脱离关系。”
辛宠摊手,“亲子关系无法脱离,就试着远离,你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完全可以满足自己的情感需求,不需要再去父母那里寻找爱,更何况有可能找不到。成年人必须自己爱自己,只有婴儿才靠父母的爱活着。”
红酥手脸上的表情接近于震惊,片刻过后,才慢慢平静下来,轻声说:“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谢谢你辛警官。”
“就是聊聊天,有什么好谢的?”辛宠站起来,“我去给你买换洗的衣服,马上就回来。”
接着辛宠和叶时朝走出病房,叶时朝刚看完邮件,收起手机,回头望了一眼病房,“你真得什么都不问?”
“不用问,她会主动告诉我的。”辛宠信心满满,“从小缺爱的人都是非常寂寞的,而她又是聪明敏感的人,对伤害反应很大,对关爱同样无法抵抗,即便知道是有所图。”
叶时朝摇摇头,“心理学真讨厌。”
辛宠笑嘻嘻挽住他的胳膊,表忠心:“我可没用心理学对付过你。我对你的一言一行都出于爱,跟学术没有半毛钱关系。”
叶时朝摇摇头,“我并不介意你用心理学对付我,谈一场理智的,充满学术味道的恋爱,也没什么不好。”
“并不好!”辛宠严厉认真地纠正他,“我就想跟你谈一场矫情又胡搅蛮缠的恋爱。总之,跟我谈恋爱的时候,不许有理智,也不许提什么学术,听到没有?”
叶时朝皱眉:“你已经开始不理智了。”
辛宠气地晃他胳膊,“不要理智,不许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