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你累了,就先去休息吧,等会儿,我们会和罗太奶直接对接。”
“真的”裴世钟突然大笑起来,嘴中小孩子一样嘟囔着幼稚的、听不太懂的疯话,随即说,“我马上,马上马上就再联系他。他一定会回回会来的”
他话锋一转“你们饿了吗我好饿好饿饿饿饿啊我们去吃东西吧去吃去吃”
厉溪鸣一面敷衍着他,一面给韩嫂使了一个眼色,后者趁裴世钟不注意,掏出弄晕了他,又一个擒拿把人双手捆在背后。
厉溪鸣问“他怎么回事这症状像是感染了”
秦观河点头,他招呼韩嫂“找人看住他,别让他出事。”
韩嫂应下,忍不住问“他不会有事吧”
“还有救。这小子心气高、意志还薄弱,直面过于浓郁巨量的污秽免疫力不足而已。”秦观河顿了顿,“罗太奶解决了那东西,他差不多就好了。休息几天的程度。”
韩嫂这才松口气,把裴世钟弄了出去。
休息室里清醒的弟马们看着二人身影消失,不免窃窃私语起来。
空气中,一时蔓延开恐慌与不安。
也不能怪他们精神敏感,但凡是刚才担任过二神的弟马,均感受过了露天祭场上紧绷的、极巨的压迫感与窒息感。
这是近几年,不,近几十年来,靖德市的玄学界都不曾遇见过的污秽。
更难以置信的是,在场这群声名远扬的弟马先生们,竟无人能看出那污秽的本体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无与伦比的庞大,无与伦比的污秽与邪祟,并且毫不遮掩祂的恶意与能量。
祂无形无色,无缘无由的降临,笼罩全部可知的恐惧,甚至给人一种“宿命感”,是蝼蚁面对天灾般的无能为力与绝望。
在常识与三观被极度震撼、亵\\渎的同时,他们也不忍感叹罗太奶与靖宗爷的恐怖实力。
“刚才我任二神的时候,单是握住引魂铃,都花费了全部力气。”
一个女弟马捂住脑袋,语不成句“那种崩溃是难以言喻的,如果下一秒直接疯了,我都觉得不出意外罗太奶竟能竟能抗拒到现在”
“还有靖宗爷,究竟是何方神圣我的老仙家一直在尖叫,要我离开、要我逃离,比我还恐惧,那可是最爱说大话吹牛的黄皮爷啊”
同样经历的另一个女弟马甚至无法出声。
她蒙着被子,身体蜷缩成一团,似乎那股巨大的恐怖与心悸尚未退散。
室内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同一件事情如果,如果罗太奶失败了他们会是怎样的下场
倾听着蔓延的恐惧,厉溪鸣看向秦观河“先救我哥哥。如果他不能完成任务,就算仪式成功,一切也功亏一篑”
秦观河颔首,他稍一沉思“之前你说过,厉涛歌身上有仙家。你和他们沟通过吗”
“你是要”厉溪鸣一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失声尖叫“不行,这太危险了”
“只能这样了,”秦观河目光深沉,“你我都知道,这是唯一的解法。”
在厉溪鸣颤抖的视线里,秦观河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随手撒了一把生米。
那些米在黄铜盘子中跳跃、游走,最后,形成一个令人恶心的倒三角的下流形状。
再来一遍、两遍,甚至其他占卜仪式,都是如此。
只能得到毫无作用的、污染精神的极端恶意的信息。
秦观河紧紧闭上眼,在厉溪鸣投来视线前,一把把黄铜盘子打翻。
不祥极度的不祥
事实上,自三天起,罗太奶承接白岐玉的仪式后,秦观河的占卜,便全被这些难以言喻的不安给覆盖了。
但,除此之外,他们无计可施了。
“准备立堂口的材料”秦观河厉声下令,“大家振作一点,属于我们的战争现在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