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个太阳升起,祂不得不回去了。
海浪掀起压抑着不安的波浪,祂的子民在呼唤深渊的主人。
我要走了。祂说,下次再来找你玩。
快滚,再也别来了
可不知为何,小东西再也没出现在大陆上。
祂又接连的去晒了一年多太阳,然后觉得,陆地上的太阳果然还是不如海里的,就回去了。
后来呢
后来他们还是相遇了。
因为它,停滞的时间开始流转,祂开始记录每一次相识的日子。
那是一段最快乐的时光,它难得好心情,教会了祂很多东西。
属于人类的,在高级语言中甚至没有对应含义的古怪词汇;还有“哭”、“愤怒”等高维度生物不曾体会也无法理解的“负面情绪”,甚至“友情”,“亲情”,“爱”
“原来和低维生物接触久了,也还蛮有意思的。”
祂们一起游玩了几百年还是几千年,分别时,是一个毫无征兆的、以为会像无数次往常一样继续相逢的下午。
它说我的一个子民在呼唤我。我去去就来。
子民你的种族
差不多。哎呀,就是我庇护的那些生物们,他们天天为我,我得保护他们嘛
祂不太理解,但不敢细问,害怕小东西又骂祂文盲。
然后
然后,祂就再也找不到它了。
天空、大海、陆地,它的身影在一切可及之处被抹去。过去、现在、未来,它的痕迹消匿无踪。
再也。
再也见不到了。
祂无法理解这个超出逻辑的事实,祂、它们,本应恒定、永远存在,而它就是消失了。
祂寻找了它许久,然后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祂不再吃得下大王乌贼和蓝鲸幼崽,腥、臭,暖洋洋的海水也不再舒适。
祂太累了,只想长长久久的睡一觉。
直到现在,霍传山明白了那小东西可爱的呜呜声其实是“哭”,却仍弄不明白,第一次见面的那日,它为什么哭。
就像他不知道该怎么哄白岐玉一样,接二连三袭击他的,是相同的困惑。
可本能告诉他,不要任白岐玉再独自哭泣了。
不能再失去他了。
霍传山蹲下身,紧紧抱住了白岐玉。
温暖宽阔的怀抱将泪水涟涟的人裹在怀里,将一切冰凉的寒意、巨型月亮,还有丝丝缕缕的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阻挡。
他像是要表白心意,像是一句话不合适怀中人就要跑了,语速很快的说“我相信你。我不会再自顾自的解释你不想听的东西了,我只是觉得其实,你不知道那些东西也无所谓。”
“为什么”
“知道与不知道,对你来说其实一样我只想让你处于更好受的方面。”
“对我来说,这一点也不好受”
“对不起,我现在知道了”霍传山心疼的垂下头,轻轻地去吻白岐玉的脸。
或许是怀抱太暖了,太紧了,白岐玉没能抬起手,把男人凑过来的脸打飞。
他闷闷的任男人去亲,任温热的唇那样仔细而小心的把泪痕抹去,然后没什么技巧的亲他的嘴。
男人高挺的鼻子毫无章法的抵在脸颊上,比白岐玉大一些的头颅在月光下俊朗的不可思议。
白岐玉顿了顿,有些好笑的泄了气。
“姓霍的唔原来你也有不擅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