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种种,裴芝琪都有些反常,林明晚不确定的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没得出什么结论。
林明晚努了努嘴,示意裴芝琪先进。
裴芝琪从裙子下摸出了一把刀,率先拧开了门。
如果随便一个陌生人路过,都会对门后的诡异场景震惊到无法言喻
层层叠叠的绳网、如天际垂下的巨型蛛丝,污秽图案的蜡烛法阵,明灭火光邪气外漏
可进门的两人,无一人感到意外,甚至说,早有所料。
他们要找的人正端坐其中。
仿佛也预料到了今夜之人的到来,憨厚朴实的男人睁开了眼。
一片全黑。
他无声的念起晦涩亵渎的咒文,裴芝琪吃痛的弯下身子,一瞬失了意识,林明晚却似乎毫不受控,直接拎起消防斧,一个箭步
啪
什么多汁多水的东西,炸裂了。
漆黑的油液像原油罐爆炸,溅射了四壁满墙,腥臭难闻的不祥液体蠕动着朝下滴答。
林明晚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随即便是被愚弄的暴怒。
“他妈的,这狗娘养的他怎敢,怎么会”
林明晚气急了,看到裴芝琪死人似的躺在地上,上去就是一脚“你这没用的东西竟敢骗我你不是确定了他还有么”
女人受了一击重踢,才悠悠醒来,睁眼看到面前一幕,难耐的睁大眼“怎么怎么会”
“他本该有的啊”裴芝琪失态的尖叫,“又少了一个又少了一个怎么办”
林明晚也崩溃的拔高声调“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该死,来不及了”
突然,裴芝琪神经质的眼睛转了一圈,如脱水的鱼,死死地盯住林明晚。
“事到如今,隐瞒也没意思了。我知道还有一个人,他一定还有”
“谁”
“你也认识他。”
八十多公里外。
白岐玉做了一个决定他们不能在厂房区继续待了。
“我们必须走。”白岐玉深吸一口气,“上马路,顺着月亮走,怎么都行妈的,我就不信离不开这里”
他们决定顺着公路,朝来时的方向走。
携手漫步于午夜的高速公路,算是件浪漫的事儿。两侧早年失修的路灯灯光式微,冬季特有的悠长晚风在耳边呼啸,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同样的荒芜与寂静。
突然,他的手指抽痛了一下,那种浅浅的钝痛,也不像是抽筋,像剪指甲时剪得太短了。
痛楚来的快,消失的也快。他心有所感,朝邹城城区方向望去。
高新区地标“擎天锤”的轮廓模糊高耸,似乎没什么奇怪的。
霍传山捧起他的手,不由分说的给他戴好手套“都说了,夜里冷。”
“知道啦”
他不安的四处瞭望“是我的错觉么走了二十多分钟了,怎么还是这么荒凉我记得来的时候,我还看到一些加油站、村路告示牌之类的”
“二十分钟大概是两公里,再走走。”霍传山看了一眼表,没说话。
又走了三十钟。
一个小时。
三小时
太冷了。
白岐玉给掌心呵了一口气,可没用,呼出来的气甚至没有白雾。
他觉得自己快成冰雕了,冰水在脉络中凝固,他开始浑身哆嗦,意识发昏,手背灼烧般的痛。
这是失温的前兆了。
霍传山给他喂巧克力,喂面包,又把他的手放在怀里暖,才让他好受了些。
缓了一会儿,白岐玉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3点10分”,心里一阵发冷。
即使冬天天亮的晚,这个时间,月亮的高度和色泽也该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