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窝在霍传山的怀抱里,没骨头一样靠在男人身上。
霍传山是一如既往笔直的坐姿,白岐玉从来没有这么觉得男人如此可靠过。
“像松柏不,像灯塔,”白岐玉漫无边际的喃喃,“真好。”
“在说我吗”
“才不是。”
霍传山低笑一声“那是在说谁让我认识一下”
白岐玉无声的笑起来,像一只酒足饭饱的小猫。
他不出声,只是软软的把脸埋到霍传山的怀里。
霍传山温柔的垂下眸子,轻轻地把白岐玉微乱的发丝拨正。
修长的手指在额头、鼻子上划过,然后大手拢起来,很温柔的拍了拍他的头。
“困了”
“嗯”
“那就睡一会儿吧,”霍传山说,“我守着你。”
在霍传山低沉磁性的嗓音中,白岐玉缓缓闭上了眼,意识开始涣散
涣散
很温暖的怀抱。
在壁火噼啪声中,白岐玉睁开了眼。
这是一个古典装潢房间,拜占庭,不,文艺复兴时期的仿拜占庭风格,奢华靡丽,又宗教气息浓郁。
悲恸的圣母像柔臂外,是一片清净通透的浅海,海浪正有节奏的拍打着岸边,掀起一片白色泡沫。
梦中的他走下摇椅,朝门口外走去。
未着片缕。
光裸的脚踩上柔软的沙子,形状完美的小腿直直迈进海水。
突然,一个男人在背后喊他“回来”
白岐玉不受控制的回头,朝男人吃吃的笑,声音和语调都是白岐玉从未使用过的慵懒骄纵“你怕什么本又不怕水”
那个自称非常陌生,但听语调,像是“朕”或者“王”一类,那种极高地位的独裁统治者的使用的词汇。
男人无奈的朝他走来。
他说了一句白岐玉无法理解的话“你在我背上游。”
这人是游泳圈成精
男人应当是英俊的,身材高大,白腻的皮肤光裸着,却不是花架子小白脸的感觉,像惨白的不见天日的雕塑,冰冷而硬朗。
可模糊而过于明亮的海边记忆中,白岐玉看不清男人的脸。
男人走入海水,融化了水里。
水下,多出一片漆黑无边际的阴影。
这片阴影理应是骇人非常的,可白岐玉在梦中,一点都没觉到不对。
他们开始用英语对话。
语法和发音都很怪,甚至远比文艺复兴时期的发音还要早。
“本不在你背上游。”
“飘着不叫游泳,很危险的。”
“你懂什么,飘着才好玩呢”
“上次你飘走了,我找了你很久。”
“又不是找不到嘁,没耐心的家伙。”
“我是怕你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