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还有这一片,已经在结痂了;这一片是新破的,还渗着血呢。没有流脓发炎的情况,也没有起泡。”
“您的意思是”
“利器割伤,”大夫做出判断,“伤口很钝,更像是兽类尖牙,或者人的犬牙咬的。”
白岐玉诧异的摇头“怎么可能是咬的不是除了被香烫到之外,我这手一直贴着创可贴,没有过别的伤啊,这我还能骗您吗”
“即使不是咬的,这也不可能是烫伤。”
大夫皱着眉,把白岐玉的手放在桌子上,用小手电又照了一会儿,做出决断“伤口不算深,不用打破伤风我给你开点外敷的消炎药。”
下一秒,大夫竟然意味深长的说“下午如果有空,你最好去临床心理科看一下,不然你这样太影响生活了。”
“哈”
大夫唰唰的写起药方,一副不想继续和白岐玉沟通的模样,这让白岐玉一瞬气血上涌。
他忍不住站起来,拔高了声音“您到底什么意思,您觉得我是精神病吗”
大夫一言不吭,俨然是觉得如此。
屋里,还站着候诊的115号和116号,一老一少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也像是在嘲笑他有病,这让白岐玉难堪非常,脸愤怒到止不住的发烫。
写完药方,大夫把卡和单子一起递给他。
“以后看诊最好带家属,这次是外伤,不用描述就能看,万一有个发烧之类,描述不清楚就容易误诊了,很耽误的。”
白岐玉连“谢”字都挤不出来,抓过纸就朝外走再多呆一秒,他真怕忍不住和这医生打起来。
一直走到大厅,走出医院大门,被迎面寒风吹去脸上的热度,白岐玉心中的怒火才削减了一些。
他定定的望着秋日苍凉的天空,只觉得浑身彻骨的冷。
视线扫过穿梭来往的人群,感觉是另一个世界的动物,都那么陌生而遥远。
也或许他才是唯一的异种也说不定。
耳畔突然响起微乎其微的呢喃,那样轻而柔,像另一个世界的低语
“亲爱的,你生病了吗”
“谁”
白岐玉扭头,身边却空空如也。
那声音又在身后浮涌“亲爱的,生气了吗”
“亲爱的”
“谁是你亲爱的”白岐玉狠狠捂住耳朵,“滚滚”
再抬起眼,他竟然不知何时紧紧贴在了门诊外的玻璃窗前。
绰绰约约的倒影里,是一个笑容诡秘的高大身影。
那个萦绕多时的梦魇。
张一贺。
倒影无声的张口,白岐玉不会唇语,却能看懂他在说什么。
他说“不要离开我,不然,我就找不到你了。”
“亲爱的。”
白岐玉一口冷气卡在嗓子里,差点上不来。
他攥起拳头,很想一拳锤上去,再一眨眼,玻璃窗上,却只残留着满面狰狞、眉目间被疯狂折磨的无比陌生的自己。
他这副模样还吓到了一个过路的女孩,看疯子一般握紧包一路小跑的走了。
难道这也是幻听吗
突然,背后传来一串熟悉的交谈声,回头,是厉涛歌正拉着一个老人聊天。
“你别把医生的话放心上,他就在瞎扯”
那老人精神矍烁,身板硬朗,穿着和气质都不同寻常。
白岐玉看着很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他以为是厉涛歌的熟人,正要打招呼,再仔细一听对话,奇怪的是,老人不认识厉涛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