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么。”元姒吟不假思索道。
“木篦,银簪,玉镯,同心结。”
喻时宴垂首凝望着她,声音温润而好听,带着些诱哄的意味。
“我只要这些,你有吗”
元姒吟怒“看不起谁呢你”
说罢,她噔噔噔跑进去,不多时又噔噔噔跑出来,手上抱着满满当当的首饰匣子,一路上叮铃作响“拿去”
喻时宴好看的眸子微微漾起些笑意,像最深的湖水,在黑暗中无声温柔着。
“没找着红绳,你等着,我想想办法。”
说着,元姒吟将匣子往他手里一塞,从袖中掏出把银色的小剪子,爽快地“咔嚓”一声,剪下一节青丝来。
喻时宴甚至没来得及阻止,她就在石阶上坐下,靠着门槛开始编同心结。
一阵微风吹过,靠墙的虬枝纷纷扬扬的落下些花瓣,风撩起她鬓边的青丝,如翼的睫毛跟着颤了颤,似春寒时节的早蝶,影影绰绰,却又不自觉勾着人的视线。
“好了。”
元姒吟把同心结往他手里一塞,转而往手心呵了口热气“好了吧这下”
“嗯。”喻时宴轻笑一声,还不忘补充道“这些不可以送别人。”
“嗯嗯嗯,不送不送。”
元姒吟敷衍两句,就巴望着这位赶忙挪脚。
都说新年迎福,福到福到,这尊大神往这儿一杵,福气吓得掉头就跑。
喻时宴自然看出她的敷衍,倒是记着她苦寒,没说什么,放人回去了。
待他抱着首饰匣子回到马车前的时候,钟衡欲言又止“王爷,这样是不对的。”
喻时宴轻飘飘地给他一个眼神“噤声。”
坐上马车后,他才想起什么似的,如玉的指节掀起帷帘“行囊可收拾好了”
“”
“说话。”
“收拾好了。”钟衡兢兢业业地回道。
先前美人计的问题他算是想明白了,分明就是自家主子先动的手。
元姑娘也多少有点没心眼子,三两句话定情信物就被骗了个全套。
荷包更是不用说,几个月前就落主子手里了,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钟衡没由来地有点同情起元姒吟。
马车开始平稳地走起来,喻时宴回神,将首饰匣子放在木几上,一边打量一边嘴角上扬。
小山雀真好骗。
这么想着,他的心情愈发好起来,连带看在笼中梳理羽毛的如意都很顺眼。
元姒吟回到书房刚想找父亲,才发现里头早就没了他的踪影,只剩司方明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掸书架上的灰尘。
“父亲走了”
“嗯,将军有要务在身。”
“滚蛋,糊弄鬼呢。”
元姒吟翻了个白眼,顺手抄起抄起手边的彩釉瓷瓶,掂量掂量又放了回去。
算了,这玩意嘎嘎贵了,禁不起致命一击。
“你们刚刚说的我都听见了,我要去边疆。”
司方明手一顿,并没有回头,“边疆寒苦。”
“我要去。”
“路途遥远,而今不太平。”
“我要去。”
元姒吟愈发坚定。
知道元姒吟已经打定主意劝不动了,司方明只得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微微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