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玉佩放了回去,转而伸个懒腰,绕过屏风走到浴桶前,指尖慵懒地挑开中衣,抬眸时正好与一道视线交汇。
元姒吟眨眨眼,不慌不忙将脱了一半的衣服穿回去,顺手抄起一个圆口瓷瓶,还掂了掂重量。
是谁夜生活丰富,是她。
就说怎么好端端有刺客,原来奔着她项上狗头来的。
喻时宴靠在窗棂上低低喘着气,额间蒙着一层细汗,捂着心口的指缝中不住渗着血,每一口呼吸都钻心的疼。
他几乎是下意识就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杀意,并且在瓷瓶砸下来之前掀下了帽檐。
元姒吟手一抖,成功悬崖勒马,就是可惜花瓶依旧没能逃过一劫,硬生生砸上雕花木窗,干碎了。
门外立刻传来紫鸳紧张的声音“小姐你没事吧”
元姒吟回过神,连忙高声应了一句,“没事,一不小心碰掉了个物件。”
紫鸳没再说话,许是放心了。
元姒吟三两步走到他跟前,看着他血淋淋的伤口又想扶又不敢扶的“你就是那个倒霉蛋”
喻时宴如释重负地轻轻倚在她肩上,闭眼微微蹙眉嗯了一声。
“你不会要晕了吧”
元姒吟有些手忙脚乱的。
大哥亲哥你身上还有血呢
虽然她打算沐浴了但也不能这么整啊。
“疼。”
喻时宴气若游丝,唇瓣微动吐出来一个极轻的音节,苍白精致的面容与胸口处殷红的血色对比鲜明,越发添了几分脆弱。
“先坐下,等我一下。”
元姒吟搀着他席地而坐,有些不放心地松开手,匆匆奔到妆奁前翻箱倒柜,凭着印象找到了底格到金疮药跟绷带。
好在紫鸳心细备了这些,不然一会儿更棘手。
别人家姑娘小姐妆奁里头都是胭脂花钿,就她偷摸混了金疮药。
“我掀开给你上药包扎一下”元姒吟蹲到他面前,试探着问道。
喻时宴点点头,缓缓挪开捂着心口的手,连鼻尖都沁着汗珠,手心的血色触目惊心。
元姒吟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闷闷的,还有点生气。
就知道欺负她不欺负别人,一报还一报,现在又被欺负了吧
活该。
心里想归想,她深呼吸一口气,小心地挑开他的衣裳,一层又一层,偏生她不知道具体伤口在哪里,只能轻手轻脚地动作,时间漫长得像是又重新入了冬。
喻时宴沉默地看着她跟着沾上粘稠血液的白皙指节,突然开口道“我自己来吧。”
元姒吟按住他的手,微微拧眉没好气道“都跑到我这儿来了,不就是要我帮忙吗
你有本事下次受伤别躺我这儿来,找莘莘去。”
话音刚落,她才想起来,祁莘莘喜欢的是司方明,当即抿抿唇不说话了,转而低头专心处理他的伤口。
喻时宴敛下眸子,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低落“好,不来了。”
元姒吟一怔,随后没事人一样继续上药。
她知道祁莘莘不喜欢喻时宴的时候,心里除了轻松,还有些自己都解释不清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