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了几缕长发,随手绾了绾,将手中那只槐木簪插在发间。
玄尘的目光一直盯着她乌鬓间的发簪,安安静静地凝视了许久,伸手去碰那根簪子。
唐果躲开了他的动作,看着他倏然冷下的脸,笑得有些讨好“佛子还是不要碰这簪子的好,这千年槐木乃是上好的养阴之物,被你的佛光普照一下,我簪子里存的那些小鬼可就要遭殃了。”
玄尘漂亮的眉头骤然拧紧,唇角拉成了一条直线,片刻后才说道“如此,不好。”
“如何不好”唐果反问。
玄尘直勾勾地看着她那根发簪,固执地说道“怎能将其他鬼物待在头上,如此”
如此,如何
他的话音突然顿住,再脱口而出前咬住了舌尖,当即便冷下脸转身离去。
不该如此,他不该管鬼王的闲事。
可是想到其他男人待在她乌鬓间,他心里就翻腾着戾气,就算是男鬼也不行。
但他没有立场说这件事。
唐果没在意玄尘说了一半就不说的话,她走到常清身边环顾四周,问道“船家呢”
“刚醒过来后,立刻划船走了。”常清惋惜道。
唐果捏了捏指尖,笑道“走了就算了。”
她从荷包里取出一张方形红纸,低头折了只纸鹤,食指点在纸鹤的额心,注入了一缕微不可查的鬼气。
那只纸鹤顿时活了过来,舒展开翅膀,在半空扑闪了两下,依恋地在她手指上轻轻蹭了两下。
唐果随手一撕,拉开了一道鬼门,与纸鹤说道“去告诉崔判官,这归元河下有两只作孽的水鬼,顺便让他查查最近鬼差没有接引到的鬼魂到底有多少。”
纸鹤点了点头,然后飞进了逸散着鬼气的鬼门内。
唐果松开手,被撕裂的鬼门慢慢合拢,只余下阵阵阴风,带着些许让人身寒的鬼气。
常清的下巴都快落在地上,震惊地看着唐果露了一手,围绕着她转了圈,惊讶道“唐姐姐,你可以直接开鬼门啊”
唐果微微颔首“我是鬼王,自然可以。”
玄尘看着自家蠢孩子被骗得团团转,沉声说道“你别听她瞎说。”
地府的那些鬼王,哪个能有这样的本事,能在人间随意撕开鬼门的,除了秦广王殿下和崔判官,也就只剩下一个唐酥了。
常清好奇地跑到玄尘身边,问道“小师叔,鬼王大人是骗我的吗”
玄尘淡淡地看了眼没精打采的某鬼,低声解释道“她是不一样的,能在人间开鬼门的,除了秦广王和崔判官,也就只有她了,其他鬼王是做不到的。”
常清瞪圆了眼睛,不明觉厉呀。
唐果摆了摆手,将铁剑插回腰间,甩着蛟铃走到玄尘身边,笑眯眯地说道“走吧,我们去元齐村。”
那里可比一条归元河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