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舟身体恢复以后,连家都没回,而是回了中队,沈毅对此表示理解,并没有苛责,但沈老爷子就不一样了。
老人家心心念念等着沈鹤舟能回家一趟,扭头就接到消息,沈鹤舟归队了。
至于下次这臭小子回家,老爷子的一通训斥肯定是免不了了。
温女士“说吧,要问我什么事”
沈鹤舟顿了顿,低声问“你最近负责的那个扶青计划,我能看看你们的工作安排吗”
听沈鹤舟提起扶青计划,温女士倒有些惊讶,关于这项工作,她年初那会,跟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提过几句,沈毅和老爷子还特意给她一些指导性意见,当时沈鹤舟就在旁边,神情冷淡,总有些心不在焉,没想到今天突然主动提起这茬。
温女士“可以呀,扶青计划和工作安排一直都是对外公开的,政府官网上都能查得到,我这也有一份,你要的话,我待会发给你吧。”
沈鹤舟低低应了声,温女士忍不住问“怎么想起来突然问这个有什么事吗”
沈鹤舟淡声否认“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建议沈鹤舟不想多说,温女士太了解他的性格,所以也没再多问。
就在对方挂断电话前,温女士想起一件要紧事,急忙道“对了,这个月月末,是你爷爷八十岁寿辰,你抽空回来一趟吧。”
此时的沈鹤舟等不及温女士给他发送文件,已经点开了政府的官网,一眼便看到那个扶青计划。
沈鹤舟眼睛盯着屏幕,薄唇轻启“好。”
电话终于挂断,他神情静默地点进页面,电脑屏幕散发出的光芒照亮他幽暗深邃的眼窝,黑如鸦羽的眼睫投下一道淡淡的阴影。
沈鹤舟逐字逐句地看过去,深怕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浏览完整份文件,他才从中了解到这些天,关于秦栀一星半点的消息。
按照拍摄团队的工作进程,此时的秦栀正在两千多公里之外的s省,而他们的下一站,则是另一个贫困省的山区,y省,距离a市一千六百多公里。
就在昨天,沈鹤舟从指导员那得到消息,两周后,队里将调出一波队员,前往山区支援半年。
沈鹤舟盯着地图上他和秦栀的距离,两人几乎隔了大半个中国,而仅有的联系,只能依靠一个陌生的号码,甚至两个小时之前,他还在用刘汉成的身份,小心翼翼地隐藏,了解她的现状。
秦栀的态度很直白,也很有分寸感,被他拒绝后,直接退回到最初的,两人所有的相处全部清零,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
就连沈鹤舟自己都觉得可笑,明明是他亲手推开了秦栀,却在女孩离开以后,心底那股莫名的焦灼和冲动非但没有就此消失,反而愈演愈烈,像是疯长的藤蔓,将他紧紧地缠绕包围。
沈鹤舟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不露破绽,可心里却十分明白,当看到秦栀和别的男人在合照中浅笑嫣然时,那当头一棒的窒闷感,还有喉间的苦涩,都异常难捱。
女孩的“消失”,还有她在网上的蛛丝马迹,都在告诉他一个事实,她并不是非他不可。
他在火场里出生入死,都没这般难受,次数多了,沈鹤舟才后知后觉。
原来这种怪异的情绪,是嫉妒,是后悔。
第二天一早,孙烨上班,还未走到办公室门口,他在楼梯口便看到不远处的沈鹤舟。
男人穿着笔挺干净的备勤服,肩膀宽阔,腰杆也打得比直,两条大长腿包裹在备勤服的裤子里,脚上那双黑色的军靴也是干干净净。
孙烨一向来得早,没想到沈鹤舟来得比他更早,他办公室的门都还没开。
孙烨将文件夹在腋下,拧紧手上保温杯的盖子,加快脚步走过去“咋回事儿,怎么这么早回来,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