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后退了半步,轻咬唇畔道“昨晚,三”
她太紧张,说着竟咬了下舌头,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嗯”赵时韫那双凌厉的眼扫过来,云雀又打了个寒颤。
许是他上过战场杀过人,身上带着一股肃杀之气,那双手很大,随随便便就能把她给掐死。
在这样的人面前,云雀就像一只蚂蚁。
可她还是要说。
她闭上眼,一鼓作气,“昨晚三皇子的小厮并未调丨教我,我我被送过来的时候还是清白之身。”
云雀说完以后偷偷睁开一只眼,看了眼床上的人。
赵时韫并无反应。
但对云雀来说,该说的说过便是,其余的不重要。
她说完便转身,却在走到门口时,听到赵时韫不轻不重地应了声“哦。”
哦
哦
云雀“”
她步履匆匆,走得愈发快了,推开门,走出去,终于得见光明。
夜宿正站在外边,见她出来笑着问“云雀姑娘,回哪儿去啊”
云雀想了想,想来想去也只能说“百花坊。”
纵使被赎出来,在这嘉陵城里,她能去的地方也只有百花坊。
她吸吸鼻子,又想哭,可生生把泪憋了回去。
“吃过饭再走”夜宿说“我送你。”
云雀摇头,“不必了。”
她只想快些回去,想去看看芸娘怎么样了,是否还活着。
夜宿见状也不再留人,从侧厢房取出顶帷帽来递给她,“我给你叫个轿子”
“我从小路回去。”云雀道。
言罢她动动鼻子,眉头微蹙,“什么味儿”
夜宿也皱眉,“有味吗”
“好像是什么东西糊了。”云雀顺着味道瞟了眼厨房。
夜宿一拍大腿,“糟了”
随后他脚步一动,快得云雀肉眼都看不清楚,人已经消失在了院子里。
可不肖片刻,厨房里传出“砰”一声。
云雀出大门时回头瞟了眼,看到了脸黑如锅底的夜宿。
“”
哦,吃不上饭了。
有这样的侍从,赵时韫每日温饱也够呛。
不过,这都与云雀无关。
这院子她定是不会再踏足了。
从梧桐巷往前,穿过一条长长的小巷便到了槐荣街,再往前走几十步便是百花坊的后门。
天气仍阴沉沉的,云雀抬手轻扣门环。
槐荣街整条街都是做青楼生意的,到晚间才会热闹起来,此刻连沿街叫卖的商贩都歇了嗓子,坊里的姑娘正在休息。
看管后院的旺平急匆匆地跑来,“谁啊”
云雀没应声。
旺平打开门,只看了眼,还未等云雀揭帷帽便试探着喊“云雀”
云雀进门,他立刻落了锁,而后大声吆喝,“花娘,姐姐们,雀儿回来了。”
“别喊。”云雀摘了帷帽,“别扰了姐姐们休息。”
“哪能睡得着啊。”旺平话音刚落,楼上的窗户齐刷刷地打开,探出了一排脑袋,“果真是雀儿。”
“小云雀儿,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