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两人彼此体贴,敬着我,我敬着,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日子便很过在一处。年轻夫妻,彼此柔情蜜意,自不必多,吴老八一有了假期,便回来找周小娘子,他这活,一出门是两三月,回家后也能歇上一多月,一般都从衢县这里进关,虽然距离许县也就一条江,吴老八只一年回老家一次去看老娘,其余时候都在衢县这里和妻子待在一处,这一回是才出门了半多月,周小娘子根本没想到吴老八这么快就回来了,见到他的鞋子,当是十欢喜,冲进屋里,也不顾自己忙了一夜还没洗澡,上还有棉絮,当下便投入怀中,那棉絮倒是惹得吴老八打了喷嚏。
当下絮絮叨叨问了起来,这才知道婺江今年水浅得不能过船,山路又被夏天的洪水冲垮了,迄今没有重修,去往江南道的河路竟全然断绝了,只能回衢县来,暂且修整一番,再往云县去,走海路北上,吴老八这次回来还能呆上三四天再走。
周小娘子一听,连上了大夜的疲倦都忘了,立刻就欢喜起来,又忽后悔道,“早知道我就把今天的千层糕带回来了”
如她这日忙碌,家中又只有一人,灶便不烧火了,要用热水去巷口熟水店现买便可,还是吴老八回家以后,先把火升了起来,此时舀出来给她洗脸烫脚澡是顾不得洗了,闻言笑道,“快睡吧,还千层糕呢这都六点了,下午一点还要上班的先睡,不许再了。”
他是清晨进关后,按例剃头洗澡出来的,上还有淡淡的皂角香味,周小娘子挣扎着还想话,被吴老八打横抱起,压到床上一下下拍着,和拍小孩似的,把周小娘子拍得浑发痒,禁不住扭着闹了一,两人这才搂着逐渐都睡去了。
再醒来时,只觉得鼻头微痒,屋外传来孩童笑声,一矮小的影子在床边凝视她,见到她醒来了,便将手里的狗尾巴草背到后去,嘻地笑了一声,蹭上来黏黏糊糊亲了一口,清脆地,“娘,醒啦吃饭啦”
周小娘子一听就知道吴老八是先醒了以后,去托儿所把孩子们接回来了她是一晚上没睡,吴老八却是晚上在船上睡到关口,补回笼觉,自然醒的早,她一时有埋怨孩子们回来日,得神照顾他们不,回头吴老八一走,又要被送去托儿所,反而更舍不得。
更多还是欢喜,搂着女儿在她嫩生生的小脸蛋上亲了口,问道,“是谁让拿狗尾巴草进来的是哥哥吗”
“是郎罢”两孩子乎是不记事就来了福建道,连对父亲的称呼都随了本地的方言,大儿子还,知道自己不是这郎罢所生,还有一早死的爹爹,小女儿一直以为自己是父母亲生的,很粘吴老八,牵着母亲的手,小大人一般引路出了屋,便冲到父亲边,邀功道,“郎罢,妈起来了,要抱。”
吴老八本来手里拿了一木球,和继子在那里抛接,把继子和小狗似的在院子里遛得到处扑,此时便弯腰抱起继女,“我们周小梅厉害”
这两孩子现在都跟着周小娘子姓他们搬到衢县以后,其实孩子是吴老八亲生的也不有人拆穿,若改姓了吴,似乎更顺理成章一,只周小娘子感佩从前婆母的救命之恩,总觉得姓吴有对不起她老人家,再者,本来婚书里也了,孩子们对吴老八的私产没有继承权,如此,便跟了吴老八的姓,对孩子来似乎也不划算,对于吴家来讲,似乎也有讨的嫌疑,这又是她所不愿见到的,因此思来想去,还是取了折中,让孩子跟自己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