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里的暖气开得不够高,赤了肩背后她颤了一下,收起腹微微含胸,不敢抬眼。
一只冰冷的手探了过来,指腹摁上了她锁骨的那道疤。
瞿新姜很轻微地抖了一下,她缩着的肩头被按住,傅泊冬在迫使她舒展肩颈。
她不是在傅泊冬触及她的时候开始害怕的,而是在傅泊冬迫使她舒展肩颈时,忽然感受到强烈的低微和委屈,于是急促地呼吸了起来。
在瞿新姜的视野里,傅泊冬走近了一步,身缓缓倾了过来,肩头的卷发蜿蜒至身前。
看也怕,不看也心慌,瞿新姜索性抬眼。
她这一抬眼,傅泊冬晦涩复杂的眸光跟着撞了过来。
傅泊冬问“可以么。”
瞿新姜低垂的眼睫在颤,头微微一低。
点头后,她锁骨钝痛,是傅泊冬就着疤痕咬了上去。
以前险些被叼下一块肉的记忆又涌上心,瞿新姜僵住了,虽然没察觉到痛意,却还是下意识地推开身前的人。
傅泊冬往后一仰,手朝后撑住了门,好看的眉皱起,颊边的发掩至唇角。
黑发红唇,不脆弱,反倒凌厉得像是玫瑰上的刺。
瞿新姜知道自己糟糕了。
果不其然,傅泊冬把她推得往后一个趔趄。
其实傅泊冬的力度不大,只是她说倒就倒,就跟一块立在砧板上的豆腐一样。
在瞿新姜觉得她会把墙上的镜子撞出声响时,傅泊冬的手绕到了她的背后,将她一侧的肩胛骨抵住。
没撞出太大的响声。
冬天里,镜子凉得像冰。
瞿新姜瑟缩着急急喘气,垂在身侧的一只手被圈起。
傅泊冬捏住她的腕子,竟然用有商有量的语气说“如果不可以,那你要说。”
瞿新姜干燥的唇一张,声音带颤“可以。”
傅泊冬举起瞿新姜的手,注视着对方那双瞪得通红的眼,“如果难受,你在我的肩上拍三下。”
瞿新姜的手被牵引着捂在了自己的嘴上,眼睁睁看着身前女人埋头而下,叼起她锁骨上的皮肉。
瘾之所是瘾,是难以戒掉,不定时发作,像白蚁一样,一点一点地摧毁一个人的自控力。
瞿新姜很怕傅泊冬会在这里做些什么,幸好傅泊冬只是在用牙轻轻研磨着她的皮肉。
身后的镜子很快被焐热,不像刚贴上去时,碰一下就一个激灵。
瞿新姜仰起头,眼泪一滴滴掉落,打湿了傅泊冬的头发。
傅泊冬却无动于衷,好似分不出心来做别的事情,她一向很专一。
柔软的布料因两人接近而压上瞿新姜的胸腹,瞿新姜被傅泊冬和镜子挤在中间,捂着自己的嘴唇,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还是怕,却远没有头一回那么怕。
突然间,瞿新姜也强烈地渴盼治病,她受不了外物在脖子上的一点点压力,惧于触碰身上那道疤。她不知道除此外她还有什么病症,但她也想治病。
过了一阵,傅泊冬放过了她,取了一张抽纸,很轻地擦拭起自己的唇角。
瞿新姜倚着镜子润红了眼,手还捂在唇上,轻轻吸着气。
傅泊冬给她递了纸,“会难受吗。”
瞿新姜自欺欺人地摇头,幅度细微,演技拙劣,如果完全按照协议,她连标准线都达不到。
“试吧,合适就买上。”傅泊冬靠在门上,虚环着手臂,眸色含着少见的温柔,这样的温柔,出于满足。
但很快,她闭起了眼,眼里刹那间的温润被遮得完完全全。
瞿新姜看了傅泊冬一阵,见对方的双眼闭得很严实,才拘谨地把自己套在昂贵的衣服里,小声问“怎么样。”
“转身自己看。”傅泊冬睁开眼。
瞿新姜转身,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红得出奇的眼,眼梢下的粉底略微脱落,她抬手抹了一下,把粉底上的泪痕遮去。
衣服是合身的,这家的风格一向很适合她。
“怎么样,喜欢吗。”傅泊冬问。
瞿新姜点了一下头,把挂着的衣裙都试了一遍,漂亮的设计,高档的布料,必然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