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茶肆。
刚好几个年轻郎君骑马走过,看到范德方,一扯缰绳,手中鞭子指着他大笑“范老四,你在这相会谁家小娘子呢”
目光落到一旁的谢蝉身上,看她年纪小,几人对视一眼,笑得更猥琐。
“哟,你这是换口味了”
范德方涨红了脸。
谢蝉带着掌柜仆从避开。
眼前一声清脆的鞭声,一人勒马拦住她的去路,一边甩着手里的鞭子,一边笑“小娘子别走啊,我们都是范老四的朋友,你是谁家小娘子你知不知道范老四已经定亲了”
范德方上前,挡住谢蝉,皱眉道“刘知孝,这小娘子是来和我谈买卖的,你别为难她。”
“谈买卖”刘知孝笑得促狭,“什么买卖我看是谈梳笼买卖吧”
众人大笑。
掌柜和伙计都变了脸色,范德方也勃然大怒,斥道“刘知孝,你吃醉了酒,回家撒酒疯去别在这里胡言乱语”
刘知孝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范德方朝谢蝉赔不是“姓刘的素来无礼,让小娘子受惊了。”
谢蝉不好说什么,回绣坊料理了几件事情,看要闭坊了,赶紧回府。
六房的仆妇在门内等着,看她回来,上前道“九娘老夫人叫你去正堂”
谢蝉直接去正堂。
堂中气氛沉重,老夫人端坐,一脸怒容,周氏坐在一边,神情窘迫,小郭氏、二夫人、五夫人坐在一旁,谢丽华、谢宝珠、十一娘也都在。
谢蝉进屋。
老夫人冷哼“都是让老六惯坏了你去把女诫抄十遍再来见我”
谢嘉武站在二夫人身后,偷偷瞄谢蝉一眼。
吕鹏出事以后,谢嘉武每天和刘知孝那帮纨绔公子混在一起,今天刘知孝在茶肆面前拦下范德方,他刚好在队列后面,目睹了整个过程。
回家以后,他和二夫人说了这事,二夫人立刻告诉老夫人。
老夫人对六房很不满。
谢蝉生得粉妆玉琢,越长大出落得越漂亮,举手投足完全不像是周氏生的,老夫人觉得凭谢蝉的姿容嫁入高门很容易,可是谢六爷没有志气,不想攀附权贵,而谢蝉也不像谢丽华那样任由老夫人摆布。
现在趁谢六爷不在家,老夫人想好好管教一下谢蝉。
谢蝉抬起头,直视着老夫人,“祖母,今天范家人来谈买卖,我和他在茶肆约谈,身边带了掌柜、伙计、仆妇,不下十人,范家郎君也带了仆从,茶肆人来人往,都看见了,是刘知孝吃醉酒胡言乱语,我有什么错”
“你的错就是不该出门”老夫人大怒,“你去把女诫抄十遍不然不许踏出家门一步”
谢蝉站着不动,道“祖母,我没错,我不认这个罚,我出门是父亲允许的。”
小郭氏、二夫人、五夫人和周氏都诧异地抬起头,看着谢蝉她居然顶撞老夫人
谢蝉转身走了。
周氏急急忙忙追出来“真是被你爹惯坏了快回去给老夫人赔罪。”
“我没错。”谢蝉道。
周氏气得跌足。
谢蝉回屋。
她打算去算算账目,刚进书房,身后哐当一声,门上落了锁,周氏拔出钥匙,站在门外“团团,你把女诫抄十遍,阿娘就放你出来”
丫鬟打开窗户,把一卷女诫塞进屋,又赶紧砰的一声关上窗。
谢蝉
书房是她平时算账和画底稿的地方,只有箱笼、书架、席子、案几,没有床榻。
谢蝉盘腿坐在席子上,一边打算盘一边打哈欠。